楚怜背过身去实在是不忍再看。
殿上留下的婢女端着一盆盆洗出来的血水跑进跑去的。
只有楚怜一个人蹲在地上,拿着腰间的丝带,逗玩着过路的小蚂蚁。
看样子她才是那个碍手碍脚的,所以也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躲到了一旁。
也不知道这个蚂蚁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铺着满室软地毯的地方,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它该在的容身之处
就像楚怜一样,在此格格不入的看着,众人手忙脚乱着,什么都帮不上。
她只能跟司命聊了起来,“司命,怎么这个世界你都没有给我发过任务。”
“你想让我发?”司命反问道。
“不不不,我还是想随心来,而不是被强制性的要求一定要去做什么。”
“嗯,所以后面我都不会再给你发任务了。”司命说。
楚怜正想追问为什么,却听见那原本沉睡着的人突然痛呼出声。
吓得楚怜什么疑问都抛之脑后,连忙跑了过去。
却被一旁的许太医眼疾手快的逮住了后衣领,“大小姐,鲁太医正在为二殿下诊治,您万万不可现在过去搞破坏呀!”
许太医侍奉过两代帝王,战战兢兢的为屈家累弯了腰,此时为了逮住楚怜累得够呛的,差点就被楚怜一把带倒在地。
所以后面反过来是楚怜扶着许太医,被挡在了外围不得靠近过去。
紧张且凝重的气氛缭绕着大殿,屈博临已经开始呕血了,那血黑得可怕,像是掺了墨水一般。
那伸过去擦拭的帕子瞬间就变了颜色,放到水中一洗,整盘水又要重新替换一遍。
楚怜在一旁看着十分触目惊心,这么多的血,看着就像他要死了一样……
比上一辈子他死在自己怀里时留的血还要多。
“他怎么了!”楚怜十分担忧,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管这许太医是不是老骨头了,一手揪上他长而白的胡须,怒气冲冲的问道,“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本小姐就让你全家的胡须都变成三长两短的!”
“大……大小姐,老臣家只有老臣一人蓄胡子……”许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本就稀疏的胡子,经过楚怜这么蛮力一拔,又掉了好几根,看着一阵的心疼。
“大小姐,老臣老了,胡子本就长的慢,您还是大发慈悲的放开它,有话好好说!”许太医凄凄惨惨的说着,一张老脸心疼的皱着,看着就像堆叠到一起的绸布一样。
“那你说!为什么屈博临会吐血!”
“这是二殿下体内的淤毒清出来了,福祸相依,二殿下虽被那发疯的马儿重创,却也阴差阳错的把多年淤堵的毒素清了出来。”一旁的鲁太医回答道。
在一旁专心执针的鲁太医,终于落完了最后一针,一旁的小药童连忙上前帮他擦拭着额间的汗。
“楚小姐还是快快放开许太医把,老臣还要他协助来一起扎完最后一个疗程。”
听鲁太医这么一说,楚怜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
看着依旧奄奄一息的屈博临,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
那醒着的时候锋芒毕露的眸子,此时此刻倒看着无害的很。
乖乖巧巧的闭着,了无生气的模样,楚怜不喜欢他此时的模样。
看着心揪着揪着的痛,多看一眼,就多疼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