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烦躁,她可太烦躁了!
天鹅公主合上书,素净的小脸愁得皱成一团,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这本《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比靳以安上次给她打发时间的《与神对话》,更让人头疼。
每个字拆开她都认识,组成词也知道,但是连成一句话。
好家伙,这都在说些什么?
一连看了几天,她还停留在第12页,其中还包含了原序和导读。看不明白,明晗前两天就想问靳以安来着,偏偏这男人跟神隐了一样,很难碰上。
“我的宏图伟业,难不成要就此终结了吗?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宣告了失败……”
越想越烦,天鹅公主仰头往床上一倒,香软的被子铺在身下。闭眼思量间,不免有了倦意,加之今儿天气好,暖阳照在她身上,把瞌睡虫给招出来了。
“真不是人,家里放这样一本书……”
迷迷糊糊的,一偏脑袋,天鹅公主就彻底睡了过去。
小杰森见女主人酣睡,前脚掌抓地,毛茸茸的屁股往后一撅,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就着拖地的床单,蹦上了床,缩在明晗身边,也埋下了脑袋。
“少爷,那我今天先回去了。”
靳以安回来的时候,刘阿姨刚做好午饭,对于他这么早就回来,倒没觉得多惊讶。
“嗯。”
明晗曾说过靳以安走路轻得跟猫一样,其实是因为说这话的本尊,每次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没留意到来人。
而今天,靳以安刻意放缓了脚步,和电话里被告知的情况一样,站在明晗房间外,他听不见屋内的任何动静。要是以前,早就传出她和杰森玩闹的声音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靳以安的第一反应,当然,在排除了明晗生病的前提下。
这段时间,他和江诺扬为了海外项目的事,一直在忙,并不清楚呆头鹅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不想扰了她的好梦,早出晚归的就没特意打招呼。
抬手,想敲门,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靳以安换了方向,轻缓转动门把手。
说实话,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好奇。
屋内静得,仿佛没有人在,若不是入眼看到蜷缩在床上的一人一狗。
呵,睡着了?
男人眉眼一展,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之前压着他腿,累到睡过去的某鹅。
上次这样的时候,这呆头鹅睡得毫无防备,不知道她梦里梦到了什么,好像很满足。这次,秀眉微皱,瞧这神色,好似不是什么好梦。
靳大总裁,还真猜得没错。
天鹅公主上次睡得憨呼呼的,一脸惬意,是因为想着靳以安病好痊愈,自己能和他谈判,将之前十个月的支出一笔勾销,越想越美。
至于这次,她梦里都是一群外国老头追着她讲那些经济学理论,偶尔还有哲学家附和两句,搞得她头都大了。
“明晗?”
鹅在梦里被外国老头围堵,烦得很,这会儿靳以安想喊她吃午饭,自然怎么也不肯醒。
她非要把那群神神叨叨的老头暴打一顿不可!
“明晗,起来吃……唔。”
是他松懈了,就单单是当初他刚回国的时候,这间主卧什么样子,至今还在他的记忆里。
明晗睡觉不安分,那只狗能被她踹到地上仰着肚子,被子拖到地上等等。
尤其,她现在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极度不悦,极度不爽。靳以安不禁觉得,这可能是明晗脸上难得出现的,杀气。
眼下腿上白白挨了明晗一脚,虽然不像之前用了十之**的力道,但猝不及防的“暗算”,怎么可能有心理准备。
“明晗。”
突得提高声量,睡梦中快要挥舞第二脚的主人公,昏昏沉沉睁开眼。
“嗯?”
极其熟悉的一张脸,感觉跟做梦一样,“你怎么在我梦里啊?哦,也对,你也是修的经济学。”
“什么?”
没搭理靳以安的疑惑,天鹅公主翻了个身,准备继续“打老头”。
“靳以安你个奸商,害得我被那群臭老头追……”
“……”
奸商?臭老头?
虽不知道这只迷糊鹅做了个什么奇怪的梦,但靳以安不喜欢她把这两个词和他的名字联系在一块。
男人突得弯下腰,手撑在床上的那一块,陷了下去,俯身之时,余光像是条件反射,留意着鹅的脚。
“刘阿姨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可乐鸡翅特别香,你不吃的话,我就都给杰森吃了。”
“……”
这都没反应?
靳以安不免啧嘴,罢了,给她先温着吧。
男人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床上的迷糊鹅,猛然坐起,拽住男人的袖子。这着急劲,可不比之前在茶楼反应慢。
“这不是做梦?!靳以安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手上的触感,过分真实了,还有方才睡梦里熟悉的香水味。做梦的话,是闻不到任何味道的。
不过,她刚才,在梦里大展拳脚……
嗐,那铁定是梦,真要做什么了,靳以安早把她提溜起来,摇醒算账了。
“刘……嗯,文件忘拿了,回来取。”
脱口而出的原因,到嘴边了,又突然收了回去。要是说他特意赶回来看她,总感觉说出来怪怪的,可靳大总裁还不如实话实说。
“你的文件,在我这儿?”
“……”
这会儿,脑子就清醒了?
“咳咳……顺带喊你下楼吃饭。”
轻掩尴尬,眼底的慌乱转瞬即逝,天鹅公主自然没察觉到。
“哦。”
水岸豪庭,顶楼包厢内——
“董事夫人快别这么谦虚了,江氏在海外是什么实力,我们早有耳闻!”
靳来仪笑意盈盈地回应着面前这位端庄温婉的妇人,江氏董事长夫人,韩茗真。
两人客套地聊着,反观另一边,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氛围就没有那么融洽了,甚至有点低气压笼罩。
但散发低气压的人,不是天鹅公主眼中的大美人徐苏念同学,而是她曾经的白月光江诺扬。
徐苏念见到江诺扬的时候,原本烦躁的思绪一股脑消失了。江家的相亲对象,她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在海外发展的江氏,除了那个人,还能是谁。
多年后,再次见到江诺扬,这个儿时被她使唤的小跟班,那些童年趣事涌上心头。
呵,她心情能不阴转晴嘛。
然而,另一个主人公,黑着脸,晴转暴雨,很不爽。
“老妈让我来见的人,怎么是你这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