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奶奶的名字,就叫梅芳!”听到这句话,袁天淳遍体生寒,脑海浮现出刘家老太的音容相貌。
刘家老太……已经死了吗?
那之前自己见到的梅芳,又是谁?
死后化身的厉鬼吗?
可为何自己,无法在梅芳身上,吸收到灰白之气?
袁天淳看着宗祠外,昏暗的院落,一片宁谧,只有叶子随风而动的簌簌声。
仿佛在那里,隐藏着一头洪水猛兽,正打算择人而噬。
袁天淳深吸一口气,在供奉灵位的案桌两侧,分别供奉着一尊门神。
是神荼与郁垒。
之前袁天淳上网查过神荼和郁垒的资料,对这两位门神的形象,记忆犹新。
“你说,在这宗祠里,那个地方能藏人?”袁天淳对刘峰问道。
藏人?刘峰一愣。
“是的。”袁天淳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村子里的人都去了哪里?来的路上,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白天也没有在街道上见到任何行人。几千号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你是说,村里的人,都藏在宗祠里了?”刘峰一怔。
袁天淳沉声道,“一种猜测。当我看到神荼、郁垒的神像时,无疑加深了我心中的猜测。
你的奶奶,以及你的大伯、三叔,可能都变成了鬼……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半人半鬼。”
“半人半鬼?”刘峰眉头微蹙。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猜测,今夜过后,你的奶奶、大伯、三叔他们,或许就会失去意志,彻底沦为厉鬼。从白天还能叫出你的名字,言谈举止还有人类的一丝活气,就足以看出。
白天的时候,你的家人还没有完全失去意志,或许……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他们的某种变化,或许是一些行动,令村里的人认识到,恐怖即将要在自己身边发生,故而选择躲了起来。
当发现宗祠里的两尊门神,可以抵御这种恐怖时,就尽数搬到了宗祠里躲藏……”
似乎是为了印证袁天淳的这种猜想,当袁天淳穿过廊道,来到后院时,旁边两侧的厢房里,顿时传来窃窃私语声。
刘峰推开一个厢房的大门,一个手持柴刀的男子,红着眼睛,怒吼的冲了出去。
“建国叔是我,是我刘峰啊!”刘峰吓得连忙躲避,大喊了一声。
“刘、刘峰?”刘建国一愣,抻着脖子,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惊喜道,“真的是小峰!你、你没死啊?”
“我好着呢,什么死不死的。”见到刘建国冷静了下来,刘峰抻着脖子往厢房里瞅,一群人探头探脑,手持利器走了出来。
正式失踪多时的,村子里其他的成员。
“建国叔,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峰连忙问道,此刻的他,满肚子的疑惑。
刘建国攥住刘峰的手,嘴唇不停地哆嗦,颤声道,“小峰,你奶奶,你奶奶她死了!而且,而且已经变成了一头怪物!”
“我奶奶死了?”刘峰一愣,“这什么时候的事?三个月前我和我爸妈回来一趟,我奶奶还好好地啊,再说了,我奶奶要真的死了,那我大爷、三叔他们、他们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因为你大伯和三叔,也变成了怪物!”刘建国颤声道。
“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前,在你们一家走后。没过几天,你奶奶就病逝了。
出殡当天,你的大伯和三叔就非常的古怪,一点痛苦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无精打采,像是熬了几天夜,没有什么精神头一样。
我还问过你大伯,小峰那一家怎么没来?
你大伯说你们在外地,赶回来至少三四天以后。
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地方条件不太好,这大夏天的,尸体搁棺材里这么多天,准臭了。
所以你大伯和三叔,只能草草地将你奶奶下葬。
这丧事办的是相当简朴,我当时心里挺不满的,毕竟那是他们的老母亲,但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然后,第二天一早,我去宗祠打扫卫生时,发现你奶奶的灵位,竟然被人供奉在了宗祠里。
小峰啊,你也是知道的。
有资格被供奉在刘氏宗祠的,那都是刘氏的嫡亲,才有资格死后,灵位被供奉在宗祠里。
咱们黄岗村大多数姓刘的,死后也没有这个待遇,这就更别提你奶奶这么一个外姓人了。
当即我就去你家里,找到了你大伯,说这个事。
当时,你大伯说:“把我母亲的灵位,供奉在宗祠里,是为了你们好。”
……为此,我和你大伯吵了一架,限他尽快把你奶奶的灵位搬走。
结果到了第二天,你奶奶的灵位依旧摆在刘氏宗祠里。
我一气之下……就把你奶奶的灵位,送到了你家里。
小峰,这也不能怪叔,毕竟凡是都有个规矩,这刘氏宗祠是所有刘氏子孙共同祭祖的地方,自然是马虎不得……
结果在当天夜里,诡异的事就发生了。
家里的鸡和狗,突然都不叫了。
仿佛听到了、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三天之内,全村的鸡和狗就全都死了!”
“这是遇见鬼了……不,是看见鬼了,被活活吓死的。”袁天淳沉声道。
鸡和狗,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包括婴儿也是一样的,可以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全村的鸡和狗,全都吓死了?”袁天淳心中发寒。
难怪自打入村以来,就没有听到鸡鸣狗叫声。
“某天夜里,麻子家的外孙,突然啼哭不止。
麻子的儿媳妇无论怎么安慰,都无法让婴儿止哭。
外孙的哭声,也吵醒了麻子,下了床,打算去隔壁的房间问问情况。
结果看到窗户外边,院门方向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麻子拿着手电筒朝院门那里走,
无论麻子怎么叫,那个人就是不回声。
当麻子举起手电筒,照向那个人影时,
赫然是,早已死去多日的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