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本该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却渐渐的愈走愈远,直至再也没有联络了。
那年仲夏,蝉鸣栖居在梧桐的枝叶上,风划过林梢,顺手折落了几片枯叶。
晋易拉着苏清暖的手,两人在梧桐树下边走边聊。突然,苏清暖拿着摄影师给自己拍的照片,在晋易面前晃悠,:“晋易,你看,多好看。”苏清暖笑着,一双星星眼更为明亮。
晋易看着照片,微侧过头,盯住洛梓涵,看着她嘴角旁浅浅的梨涡,转而也笑了起来,“是是是,老婆大人最美了。”
“不行啊,实在是太好看了!晋易,我们去把它裱起来吧!这可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张照片啊!”晋易笑着揉了揉苏清暖的头发,“我有办法拒绝你吗?哎!那里就有一个照相馆,走吧。”苏清暖理了理自己被晋易揉皱的头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晋易拉进照相馆了。
照相馆老板正在馆内浇着花,斜下的夕阳照着他的半边脸,一双桃花眼半垂着,睫毛的阴影映在脸上,眼里被阳光照得闪着光。见有人来了,他转过身子,“欢迎光……!!!苏清暖?!!”他的眸子突然睁的大大的,见到苏清暖后不免有些惊讶。
晋易看着这位长的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的先生,不禁眉头紧蹙。
“你认识?”晋易高苏清暖半个头,苏清暖就站在他肩旁,他垂下眼帘的时候鼻子可以抵到苏清暖的头发,还散着淡淡的花香。
听见晋易的询问,苏清暖才从回忆中惊醒,她错愕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晋易的眼睛,“算是小时候的玩伴吧。”苏清暖回答着,又恢复了平静。
玩伴?玩伴至于惊讶成这样吗?晋易暗暗不爽,以他一米八五的气势狠狠瞪着前面这个美男子。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苏清河。”他睁着他的桃花眼,一缕发丝从脸颊滑到肩上,他的头发很长,说话时嘴角有两个很深的酒窝,美人这个词可能天生就是为他而创的。
“哦。”和我有关系吗?晋易暗想着,低头时,老婆又盯着他望许久了。他一把蒙住苏清暖的眼睛,另一只手拉过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吹一口,套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着,“老婆在看谁啊?是晋易不好看吗?”
苏清暖被吹的痒极了,她按下晋易的手,“别闹。”
我怎么闹了?不是你先看他的吗?晋易越想越气,想拉苏清暖走,但又不想被眼前这位美人打败,于是只好吞下戾气,暗自戳苏清河的小人。
“这位先生,您能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苏清河斜着眼看他,一双桃花眼被拉的又细又长,真的好看极了。晋易暗自里骂了一句,别过眼睛。
“北……北先生,我们想婊一张照片,您看您方便吗?”苏清暖小声的说着,拿出照片的那一刻又想将照片塞回去,结果被晋易硬生生抢了过去,递到苏清河的面前,好像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对,苏清暖就是我的女人,咋样?晋易将照片递给苏清河的时候,嘴角微微露出一抹邪笑,却在将照片塞到他手里的时候,小指不小心勾到了苏清河的指尖。晋易的手是滚烫的,相比之下苏清河手就凉很多了。
“兄弟,你肾虚?”晋易大脑一热,将脑子里的话倒了出来。
“?!!!!!”苏清暖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的晋易,晋易你说啥???
“不……不不不不,我说我最近肾结石,都饭后跑一跑的功劳,兄弟你忙你的。”
苏清河都快被气笑了,他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不太聪明。
“要什么框,你们选一下。”苏清河表面风平浪静,手垂在下面的时候不自觉的摸了摸被晋易碰到的指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清暖根本不在听苏清河让她选框的事,一脸急切的问着。
“……”苏清河眉头微锁,“算是上个月吧。”
“你,过的还好吗?”苏清暖小心的询问着,一旁的晋易都快气炸了。
“老婆你问个球呢?”
苏清河听了不免嘴角上扬,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太有意思了。
“晋易你等一下。”苏清暖不愿听晋易废话,继续问苏清河,“你,还在想那个人吗?”
“哪个?”
“就……慕……”苏清暖最终也没说出口,拉着晋易走了。晋易一懵一懵的跟在苏清暖的后面。
“啥情况?你们聊啥呢?一个名字都没念完?搁这猜谜语呢?”
苏清暖快步走在前面,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盯着前面发呆。
“老婆你咋地了?”晋易也坐上了车,摸着方向盘却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苏清暖是以肯定句结尾,她并没有打算讲给谁听,不过是想将故事讲出来罢了。
那是一年夏天,鸣蜩五月,蝉鸣声响彻了烟雨楼台。苏清暖坐在小桥边,向往常一样等着苏清河。那年,苏清暖十五岁,苏清河十六岁。江南雨水繁多,养育出了苏清河这样的美人,他从小就漂亮,喜欢他的人数不尽,女的有,男的也有,苏清暖也是其中一个。
苏清暖也算是一个美人吧,只不过她的是柔美,苏清河是娇艳罢了。
苏清暖与苏清河玩的特别好,还有一个是慕莘阳,那个男孩子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那会儿他们三个几乎是形影不离。
烟雨楼阁的屋檐下,行人举着油纸伞匆匆走过。一男子步入小巷,将油纸伞掷下,恰巧挡住了去路,行人也匆匆回家,无人停留。苏清暖倒是多留意了小巷一眼,那小巷早就荒废了,小巷尽头被墙堵住,她也不知男子进去干嘛。天又下着雨,他连伞都不要。她琢磨着,慕莘阳到了。
“小北呢?”
“不知道,北哥今天迟到了,马上要好好惩罚他!”苏清暖笑着,一双星星眼愈发闪亮。
“小北一般不迟到的,我们去找找吧。”
“也对,惩罚一定要好好想,毕竟他很少迟到嘛!”
那天,雨下了很久很久,直至梧桐落尽了叶,也未曾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