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鸾凑上起来,跳起来扯着林不玄手臂探脑袋才是勉勉强强看到一点儿字样。
正巧林不玄已然看完,掌心里的纸卷正自发燃起,化作一团灰烬,轻鸾便是抱着手臂哼哼唧唧
“好娟秀的字,和那影盟大小姐的还真像呢!”
林不玄掸了掸手中的灰,也没一如往常戳戳轻鸾调笑一句的,只是一本正经解释道
“我与影盟算是同等互利,各取所需的关系人家飞剑提醒我,那是也得仰仗我的地位与权势,保我为他们影盟谋个福利而已。”
“如今大离天下时局明朗,是该站队了,何况影盟本来就与我达成条约,就是被发觉了也同样可以拿合道来搪塞。”
轻鸾稍显愕然,她是本着打趣的意思,是想提点一下林大先生“人脉”好广的,没想到林不玄解释的这么正经,甚至还有点敬重自己的意思。
轻鸾觉着有点儿不对,她缩了缩耳朵,一双狐眸微眯了一阵,忽而脑海中一亮,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在自己眼中林不玄是天赋极佳,竟令自己都有点点相形见绌的感觉,可在他的眼里嘛
林不玄哪晓得这是他自己的功劳?
这两天他老老实实安下心来修剑,修为跟着一起突飞猛进,当然而然将这一切功劳都归功于本尊,会对本狐仙这师尊大人敬重十分这种事亦是情理之中喽
念至此,轻鸾很是开心地摇摇尾巴,大咧咧叉腰道
“既棋局步步如你所料,那今日若是你真入绝境,为师自会借力于你,出出风头就出出风头,便宜你了!”
林不玄抱拳,施以礼数道“多谢师尊。”他心中亦是窃喜“成了。”
见轻鸾一面露出几分娇憨一面信誓旦旦拍胸脯的样子,林不玄算是多了点底。
倒不是怕她食言,只是小狐狸都快把所有情绪写在脸上了,太好猜了一些,林不玄此举,应该算是职业病吧?
他顺手取出一柄亮堂堂的飞剑,剑背上刻的字是“离”,朝廷专用。
剑腹拆开,塞入早已筹备好的信纸,随后又反手打出。
一直到传完飞剑,林不玄才是翻身上马,轻鸾当即捋起贴身锦衣的袖子,问
“直接去文宗给越十秋施以颜色?”
林不玄摇头,嘴角微咧
“若是他退一步,那直接去掀桌虽有纰漏但也不失为上策,只是如今抽中的是上上签,越大掌令将我设下所有圈套踩实,不退反进。”
“方才我已飞剑宴请越十秋去酒楼谈事,上面写着不来我就离开江州了,午时未至,他一定会来,如今在他眼中,确信我是孤家寡人来证道表诚意的,正中他这江湖正道的下怀。”
“他能怀疑影盟,斥重金买走江州分舵的刺客已是万无一失,但正如无妄子所算,我也不是孤家寡人,还有师尊嘞”
轻鸾嘿嘿一笑,挠了挠耳朵,抬头看看林不玄道
“一口一个师尊的,本尊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林不玄一扯缰绳,座下白马嘶鸣一声,停了脚步,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跨进酒楼,随意掷出十两黄金,落在柜台上。
还不待掌柜的回过神大呼“恭迎林大人”的,林不玄已然上了楼,坐入雅间。
几个小二赶忙上前打点,捧上来几壶珍藏佳酿,开胃用的丹元也一并端上,研墨的研墨,扇风的扇风,更有甚者端着一枚传音玉点开了说书,并给林不玄解释“这是京州最流行的”。
轻鸾瞅着这来来回回的捯饬个没完的小二,侍女,哼哼道
“倒是大手笔。”
“毕竟是断头饭。”林不玄哂然一笑,他抬头望过窗外,离晌午还有些时候。
适时,天际间一道翠绿遁光由远及近,嗖的一下坠了下来,就听楼下掌柜的惊呼“小的恭迎越掌令”
林不玄便遣散了所有的侍女,越十秋行与门口,抱拳行礼道
“林大人别来无恙。”
林不玄也没起身,只是示意他进来,越十秋才落座,眸光扫过整个雅间,笑道
“林大人所选的地界还真是脱俗,真是好极。”
林不玄摆摆手,一边饮酒一边大咧咧问
“时候不早本官还得赶京复命,就开门见山了,这三日已过,越掌令可见书卷的市场?合道之下世无正邪,娱乐也好发展,不知先前商议的事越掌令意下如何?”
越十秋微有颔首,道
“林大人所言甚是,这几日越某人算是大开眼界了,林大人的著作在江州叫好叫座,只不过越某人有一点想问”
越十秋眸光落在窗外,“当”的一身钟响,远方传来极轻的“呛啷”一声,似是城门落下的声音。
他才是转过头来,朝着林不玄笑道
“只不过,天下文道本我文宗一家独大,反有他人叨扰,是为异族,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你只因自己不满而本宗著作打的一文不值,那就枉为文人,如今天罗地网之下,本宗便要你付出代价!”
越十秋摔杯为号,下一瞬,便有同样青衣绿冠的四人翻身跃入酒楼,五只判官笔,笔尖皆是指向林不玄。
林不玄总算是松了口气,就怕这走向不是这么来的,越十秋先发制人就好,他或许想的是将自己诛杀在这,再掩盖消息,只可惜这都是林不玄每一步的勾引。
他猛然起身,故作惊慌,“如今我是大离国师,朝廷命官,陛下刚刚登帝,你文宗又自诩正道,尔敢?!”
越十秋满眼轻蔑,就如所有反派一般将布局念给暗地里捏着留影玉的林不玄听,
“今日午时江州由于盅毒扩散而戒严,周遭早已遣散,天上禁飞。
此外,这酒楼里我们五人皆是问道,悄无声息斩了你这元婴不过信手拈来,林大人涉世未深,您都知道正道是自诩的,还不加以防范,自然落得如此结局。”
林不玄嘴角微咧,藏起了传音玉,反手提出逐鹿,冷声微笑道
“既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