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他连忙将烟掐灭。

“请进！”

“程总。”姜华拿着一沓资料进来。

“你来了，快坐。”程夏打开空气净化剂，室内渐渐没了异味。

姜华眉头微皱，在办公桌前坐下，“关于你之前说得宣传海报，我按照要求写了一些思路·。”

程夏伸手接过，看了好久才点了点头，“工作室那边要不你先放放，以后在宣传部工作，还有视新的账号依旧有很多粉丝，咱两画风相似，你帮我运营一下，给御画做宣传。”

姜华本想再考虑考虑，毕竟新环境好不容易适应，可见他眼角的血丝，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倒是点头挺快，“好！”

“真乖！”

“……”

程夏伸了个懒腰，又坐回了原位，盯着电脑上的合同看。

等到晚上十点，两人才相继收了手，一同往楼下走。

“程总，为什么不号召大家一起加班？”这样应该能轻松一点。

“活给他们，做好就行，再说，每次给了任务，应该也没有人不回去搞就能完成的，这是策略。”说罢，又摸了下她的头。

电梯门开，正在大厅等候的林渊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怒意，程夏唇角一勾，当做没看到一样，手又揉了几下。

姜华恼了，拍开他的手，“别老摸我。”

“摸你？”程夏若有所思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里闪着光，“林渊来了，回见啦。”说罢，就转着钥匙往车库走。

“……”

姜华这才注意到前面站着的，只露出眼睛的人儿，连忙朝他跑去，“你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提前说说。”

“说什么？”林渊定定看着她，声音沙哑，黑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情绪。

“你没事吧！”她攥着他的手腕，嘴唇紧抿。

“没什么？走吧！”片刻，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就像之前的是假象而已。

“好吧，只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姜华也恢复了冷静，松开他的手往前走。

“告诉什么？周廷已经没有什么前景了。”林渊又一次握起她的手，姜华没有挣扎，两人互相牵着，距离很近，直到消失不见。

程夏从拐角出来，眼睛盯着门口一眨不眨，她到底没有拒绝林渊。

钥匙在手心磕得生疼，他丝毫没有察觉，明明知道他们是生死之交，可他还是嫉妒地发疯。

*

林渊一回来就抱着姜华转了几圈，心情貌似很好，“搞定了周廷，挺开心的。”虽然不知道下午的那些东西是谁做得，但这很明显对自己有利。

待到两人坐在桌前吃着饭，姜华才开口，“我还是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他想潜我。”林渊咬了口馒头，无所谓地说着。

但姜华就不淡定了，手上的筷子砰地掉在了地上，“他有病吧！”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华华你说是吧！”

“倒也是。你别被影响了啊！”姜华意味不明地瞅了他一眼，喝了口汤又抬起头看他，“话说，你是直的吧！”

“……”林渊一怔，笑嘻嘻地两手托着她的脸，手指蹭掉了嘴角的汤，“你说呢？”

“应该吧，我还是希望你随大流。”姜华脑袋往后挣扎了下，林渊也不强求，松开了手，“我喜欢女的。”

“那就好，只是艺人的话应该不太提倡恋爱，但要是有中意的姑娘，我还是支持的。”

“是吗？你会支持吗？”

“有了吗？”姜华放下碗，难得显现出了八卦的意味。

“有！”

“噢~”

“人家大概不喜欢我。”林渊仔细看她的表情。

“那你在加把劲，最好在反思一下，自己有哪些缺点。”她又端起碗，边吃边说，“到时候追到手了带回来给我看看。”

“你觉的我能追到吗？”

“按理说可以，我家小渊渊这么优秀，要自信咯。”

这鼓励被她说出来，林渊并不觉得轻松，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等等，我怕吓到她。”

“我很期待噢~”姜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林渊是个演员，总能很好的把握住表情变化，不让她察觉，再简单不过。

但他，不想装了。

直到夜半时分，一切寂寥的时候，他还是睡不着。

明明华华只能有他，程夏凭什么插入他们的生活，凭什么？

他陪着她一起长大，一起把邵彪送到监狱，一起经历了长达六年的欺凌，他程夏有什么资格？

牙紧紧咬着，一种难以明说的痛意侵袭全身，姜华只能是他的。

颤颤巍巍下了床，在她的门前踌躇了很久，他转动了把手，门开了。

他嘴角上扬，颇为满意地眯着眼，她对自己从来没有防备。窗帘被紧紧拉着，隐隐约约能看到床上的人儿。

她睡得端正，因为天热的原因，露出细长的腿，呼吸轻缓，双目紧闭。

林渊手攥得很紧，手心满满是汗，他慢慢俯下身子，吻上了她的唇。

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香气。

但他也是浅尝辄止，她睡眠一向浅，生怕打扰到她。

心砰砰跳个不停，他捂着胸口，静静地坐在地上，细细品味刚刚的味道。

许久，才静悄悄地离开。

夜色正浓，月亮露出俏脸，而今晚的一切，也像是刚刚被打散的云层，消失不见。

*

御画。

程夏眉头紧锁，头靠在椅子上，“这几天怎么回事？”

“程总，我晚上有事。”姜华抱歉一笑，随后又加了句，“《学园》漫画我已经画完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必须是我做的吧！”她只是一个小员工而已，再说御画本来就说不加班的，凭什么大家都走了，就单单自己跟着老板办？而且，林渊这几天情绪总是不太对劲，她得陪着。

“也是。”程夏耸了耸肩，看着她一脸正色的样子，手指松了又攥紧，“只是你之前答应我，帮我运营微博的，可是我看除了转发点赞御画的官微，你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这……”姜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回去就画几幅画出来。”毕竟大家关注视新，也主要是因为他这个画家的身份。

“不了，以后每三天来我这加班，啥时候画完啥时候回去。”

“可是……”

“御画每年都有一个推荐名额，桃夭做导师，学习一年，可以的话，明年九月推荐你去。”

姜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桃夭，不就是我国赫赫有名的国画大师，画风飘逸潇洒，其中水墨画更是一绝，最重要的是每次收的学生只有两三个，想到这，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刚坐在办公桌上没多久，林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手机震动了几下，姜华赶紧挂断，瞄了一眼程夏，发了个消息过去。

“林渊？”程夏似有似无地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划过桌面，又放在了键盘上。

“嗯。”

“哎！我一直以为艺人会很忙的，没想到这么清闲，早知道也去学表演了。”

姜华低声笑了出来，“哪有那么清闲，也是刚拍完戏，所以才在家歇几天。”

“家？”程夏嗤笑一声，“林渊的绯闻不少，对这个家倒是保护的紧。”

“什么意思？”这话听着怪怪的。

“我说的有问题？林渊是谁？你男朋友？”他看向窗外，声音不咸不淡。

“不是。”姜华下意识反驳，后又加了句，“是亲人，程总没必要管这么多吧！”

“呵，好心当成驴肝肺，记住你说的话，只是亲人喽~。”程夏手指反复按着删除键，一大段文字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桌面上空白的页面。

对手太强，好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