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在伊甸酒庄喝了个酩酊大醉，她怎么能不辞而别呢？他又没逼她？是林渊！一定是！

颠颠撞撞地往外走，唐琪迎面撞了上去，夏哥哥平日爱笑，她喜欢粘着，可是这个时候，怎么都不敢上前，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家哥哥推了上去。

“夏呀！”

“嗯？”程夏醒了醒脑子，看向唐宋。

“发生了什么？”

“酒不错。”程夏打了个嗝，拿着手机不停地打电话，对方不接，他急得满头大汗，“怎么还不接？”他的手在颤抖，啪的一声，手机被扔在了地上。

唐宋抖了一下，赶紧给余真发了个消息，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情绪这么失控。

“咱先喝点茶，醒醒酒。”

“她怎么不接呢？”程夏脸颊通红，眼里布满血丝，脚步虚浮似是没有见到前面两个大活人，只在那喃喃自语，“怎么不接？”

余真赶来时，自家老大正坐在地上盯着手机，一句话都不说，连忙和唐宋一起扶着人往房里走。

“他怎么了？”唐宋皱着眉头问他。

“别提了！”余真闷头喝了口凉水，“大夏天的，我把整个邺城都找得差不多了，也没找着。”

“什么意思？”

“老大看上一姑娘，跑了！”

“嗯？”唐宋瞪大了眼睛，转身看向唐琪，“你粉了这么久的优质男，竟有人看不上？”但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余真瞅了他一眼，将人往外推，“你别瞎猜，那姑娘对老大也有意思，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莫不是他霸王硬上弓？”

“……”

回应唐宋的，是关门声。

*

头像是炸裂一般，程夏嘶了一声，从床上坐起，颇有些迷茫地环顾着四周，“华华~”

“老大，你醒了。”

眼前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程夏撇过头，“找到了吗？”

“没有。”

“出租车司机呢？”

“找到了，说是去了机场，只是已经过了一周，那边录像也没留下来。”

“那天航班查了没？”

“按照出租车司机的陈述，大概是三点到的，不过，后面的目的地还挺多的，国内外都有。”

他沉思了片刻，插进裤兜找手机，“我打个电话。”

“老大，你的手机坏了。”

“嗯？”程夏撇了一眼，才看到了桌上已经支离破碎的东西，“把你的借我用一下。”

“好。”

他有些急切的换了卡，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通了，“兄弟，还记得我不？”

“那是一定。”

“帮我查个人，一周前乘坐的飞机，名字姜华，身份证号码……”

“稍等，待会儿给你发过去。”

“好！”程夏垂眸，身子微微弓起，手随意地撑在膝盖上，直到震动声响，连忙看了过去。

【下午三点四十的航班，目的地伦敦。】

又是盯着屏幕好一阵无言，片刻笑出了声，程夏伸了个懒腰，西装随意地搭在肩头，“回去吧，公司有好多事要做，对了，给林渊说一下，他要是还想缠着人家，那便去呗。”

“老大，你……”

“都躲到那么远了，我怕是没那本事。”

“那违约的事……”

“违个毛，怪不得当时不愿意续约。”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要用合同圈着她，啊呸，没用！余真偷偷骂了句，连忙跟了上去。

程夏兴致冲冲地坐在了办公室，拿着文件盯了好久，但脑海里却时不时浮现出一个身影，“我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将文件盖在脸上，不知过了多久，带着怒意，睡着了。

*

林渊看着手机上的来信，想也没想就定好了机票，只是，这偌大的城市，他该去哪找。

天气阴沉沉的，看样子就快要下雨了，他没法联系上她，有些茫然地去了一家咖啡店。

绵绵细雨缓缓落下，一群白皮肤的男人女人来来往往，林渊注视着桌上灰褐色的咖啡，凉了，又换上热的。

这段时间他发了疯地找她，现在和她在同一个城市，他却不敢再进一步了。

手机上是伦敦大学的位置，如果没猜错，她应该会在那，以前她向自己吐露过，如果要去西方，那便是那里。

天色灰蒙蒙的，如今已是下午五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夏发给自己的短信：

【实不相瞒，我和华华早已发生了关系，还有这个时候找她，只会给你们徒增烦恼，留学怎么也得个一年，给她点自由。】

一阵凉意袭来，林渊像是没有察觉，身上穿着黑色短袖，眉头紧锁，嘴角渗着血，任由雨水划过脸颊。

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双眸紧闭，浑身颤栗着，突然脑子发白，晕了过去。

姜华是在第二天清晨校园热榜上看到的。

地上的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嘴唇发白，弓着身子蜷缩一团，让人想要怜惜。

她没兴趣看底下那群人的讨论，牙没来得及刷就往医院跑。

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林渊在国外并没什么名气，大家只觉得这人长得好看，深邃的眉眼透着几分不羁，如果睁开眼，一定是不一样的风采。

姜华穿过一小层包围圈，颤抖着伸出双手握住他的，“小渊！”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姜华见状，又喊了一声，“林渊。”

“华华！”他的声音很小，沙哑的不像话。

“我在。”姜华抚上他紧蹙的眉头，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向那群人解释，片刻，病房里只有他们二人。

“你……我渴了。”

姜华连忙端水给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华华。”

“我在，别说话，我去叫医生。”

但手却被他死死的揪着，明明就没什么力气，“让你为难是我不对。”林渊咳嗽了一声，连带着肺都要出来。

“乖，我先去叫医生。”姜华扒开他的手，有些急促地往外走。

得知并无大碍，她才放心了下来。

“我……想换个环境。”

“你和程夏什么时候？”输了液他精神好了很多。

“嗯？”姜华不明所以，静静地削着苹果。

“你看。”林渊将短信给她。

呲地一声，手上有血流了下来，愣神了片刻，姜华才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将手机递给他，“一年前吧。”

“你怎么？”

“当初做了糊涂事，现在倒是无所谓了。”姜华冷笑一声，用纸随便处理着手上的伤，“你值得更好，没必要为我这样，再说，我太了解你，反倒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程夏有趣。”

她说得风轻云淡，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样说，她和林渊怕是回不到当初了。这是程夏在逼自己，借此来拒绝林渊，再好不过。

虽然自己不屑用这样的方法，可她也不想林渊为了自己头破血流，没必要，她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