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揽过李君怡的肩膀,像个大姐姐一样将她搂在了怀里。
世人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欢喜从不认同。
比如李君怡,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摊上那样的父母,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是可怜之人,可她没有可恨之处。
就连她那二十四小时随时开机的录音笔,欢喜也不再觉得是可恨的了。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许会采取同样的措施来保护自己,或者,直接一拍两散同归于尽,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而可悲的是,李君怡没有这样的勇气与魄力,她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保护自己。
被欢喜这样揽进怀里,李君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子开始颤抖,低低地哭了起来。
“欢喜,我真的太压抑了,这种日子我过得太久了。你知道吗?自从你出现以后,我的日子才发生了转变。以前,我老是告诉自己,只要考上大学,就可以脱离他们了,我只要忍到上大学,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可是你出现了,把结束的日子提前了。我心里真的太感激你了。上次你教训过李潇儿他们以后,也许因为我们走得近,李潇儿再也没有威胁过我。这期间我回过一次家拿生活费,李潇儿只是不理我,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对我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我每次来找你,都会在门外大声的喊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君怡抹了一把眼泪,问欢喜。
欢喜摇了摇头。
“因为,我从来没敢大声说过话,可是我知道有你在,我可以大声喊出来,所以我喜欢在门外离很远的地方就喊你的名字,只有这个时候,我好像才是真实活着的。”
李君怡说着,眼泪再次簌簌地落了下来。
欢喜被她哭的,心中不是滋味。
她想起了一直在李君怡身边的那米,轻抚她的后背道:“你还有那米。”
李君怡无奈一笑,“那米……就算了吧。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连累他。其实他家里没有什么能耐,只是沈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靠着这层关系才进我们学校的。所以他在学校不敢得罪人,也不敢惹事,怕惹得沈家不高兴。毕竟那是沈家,罗城没有人得罪的起。李潇儿跟我之间发生的事情,我能不告诉他就不会告诉他。”
李君怡也许真的是太压抑了,她说完,在欢喜怀里再一次哭了起来。
欢喜不再说话,递了一张纸巾给她,任由她在怀里大哭。
有些情绪一旦找到了发泄口,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
可是李君怡口中的沈家,怎么跟她遇到的沈家不太一样呢。
沈家……有那么吓人吗?
过了许久,李君怡的情绪才算是稳定,她握着湿哒哒的纸巾,从欢喜怀中坐直,问欢喜,“对了,我看其他班的艺术生都陆续离开学校去补习班了,寒假的时候,艺术生统一去考专业项目,大家都是去突击专业课的,你是不是也要离开了?”
一说到欢喜要离开,李君怡眼眶中再次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