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席面,元涑那一颗紧张的心这才舒缓下来,随后端起身旁的茶盏就一饮而尽。
可还没坐下多久,尤莺就进来说道:“众位夫人、姑娘,贵妃娘娘有大家同去千里池赏鱼。”
大内千里池里头的锦鲤向来在民间是赫赫有名的,说是比外头的大上十倍不止,鳞片也都金光闪闪,就似真的金子镶嵌在鱼身上面一样。
这些话还是元涑在小时听见的,当时她就在想大内的鱼当真有如此稀奇,日后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瞧瞧。
因少时心中的念想,元涑也随众人同去了千里池。
千里池很大,横纵均长十丈,呈现一个方形。池中央坐落着一座石亭,上头雕龙画凤,极其的精致。
池面上,已长满了睡莲。这一原本夏日才能瞧见的盛景,因大内的花司局精心呵护,提早了足足三月就呈现了。
元涑瞧着这一片景象不免感叹,却又因未曾见到那金光闪闪的硕大锦鲤而觉得无趣。
倒也应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道理。
元涑正与元嫣瞧着美景,卫祝孀就领着尤莺行了过来。
卫祝孀站定后,上下横扫了元涑一眼,随后讥讽道:“你当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女呢,连静北王都拒绝。”
元涑和元嫣自然不想理睬此人,姊妹二人便携手想去别处观瞧。
“也知道丢脸了?”卫祝孀没有要停的意思,仍旧继续说道:“就你这样的哪配入静北王殿下的眼,就算是去王府给静北王殿下提鞋也不配。”
元涑倒也不恼,只轻笑了一声,仍旧不理卫祝孀。
瞧着元涑这一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卫祝孀心中便无缘地升起一团火来。她上前拉住元涑,随后轻声骂道:“贱蹄子,你敢轻慢于我?”
元涑撇开卫祝孀的手,随后回身行了一礼,“今日是燕姐姐大喜之日,还请昭瑰郡主不要无事生事,惹出一些不必要的是非来。”
“我无事生事?”卫祝孀怒极反笑起来,“呵呵,你伺机勾引静北王殿下一事难道不更是惹是生非?明面上同燕妙婷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来,却想在人家大婚时钓一个金夫婿,你这人可真够虚假的。”
元涑向来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拿自己和燕妙婷开玩笑,如今卫祝孀碰上这一霉点,元涑便直盯着她的眼睛道:
“昭瑰郡主所言可真是哪哪都不通呀,你一来就已知道我拒绝了静北王殿下,现如今却又口口声声说我勾搭静北王殿下,想要给自己钓一个如意郎君。可若是我真有那个意思,又何必回绝静北王殿下,而不是接下玉佩,应了他的好意?”
卫祝孀被怼得说不上话,只能与元涑大眼瞪着小眼。
元涑也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口舌争来一些无用的一时之快,只想寻个没有卫祝孀的地方好生歇息一番。
可才没走开几步,就听见背后卫祝孀跟了上来,且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眼瞧着就追上元涑二人,卫祝孀便伸手想上去将其推入湖中,可元涑偏在这时扭转了身子。卫祝孀满心以为这下元涑必然是要落水了,但突然扑了个空,顿时脚下失去重心,反而自己落入了水中。
原本平静的池面传出两声“噗通——”声后顿起涟漪,紧接着便是众人的惊呼声。
尤莺看着自家姑娘落水,心中焦急万分,尖叫道:“郡主落水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话才刚说完,尤莺就上前扯着元涑,气得咬牙道:“你竟是如此黑心肝的,居然敢推我家郡主下水,等回了贵妃娘娘,有你的好果子吃!”
自己不过就转了个身子,一没碰二没推,怎么就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水中的卫祝孀正乱挥着双手,这时候越乱越是麻烦,她的头多次没入水中,而后不知是惊骇还是呛去了,便晕死了过去。
亏是侍卫来得及时,不然今日卫祝孀这条小命也就险些没了。
尤莺继续指着元涑骂道:“你和静北王殿下的龌龊事被我家郡主拆穿后你便各种出言不逊,郡主受你几句气也就是了,可没成想元姑娘你这么狠心,竟要置我家郡主于死地!”
此时众家夫人和姑娘都已经聚了过来,听了尤莺这话,面上显现的都是对元涑的厌恶。
元婉拉了拉元涑的衣袖,心中惊骇道:“长姐,这可如何是好啊?”
现如今多一人不如少一人,元涑就轻轻推了元婉,示意她走进人群,不必跟着掺和进来。
“贵妃娘娘到!”
只见拐角处走出来一众宫女太监,随后一辆轿撵也跟着出来,上头坐着一位穿戴华贵的女子,便是那位大宋赫赫有名的贵妃娘娘卫氏。
待轿子落定,贵妃被身侧的嬷嬷搀扶着起身,随后缓缓下了轿撵走到元涑面前。
贵妃的到来让气氛变得更加严肃,原先小心议论
尤莺见自家郡主背后的靠山来了,就急忙哭诉了起来,“娘娘,正是面前这位姑娘将咱们郡主推下水的。”
贵妃上下扫了元涑,随后唇角微微一扬,用手指了指元涑,随后道:“胆子不错,连卫家的人也敢动。”
元涑行礼跪下,“贵妃娘娘万安。”
贵妃冷冷一笑,“你今日欲要谋害昭瑰,本宫如何万安?”
尤莺继续在一盘煽风点火道:“贵妃娘娘,今日郡主受这么大的委屈,您可一定要替郡主出这一口恶气呀!”
“大内之中容不得有人这般放肆,况且还险些闹出人命。来人,将人拿下。”
贵妃的话才说完,不知从何传来一人的掌声。
众人寻声望去,正是席间唯一的男子,静北王。
他拍着手,笑着走过来,“真是一出好戏,精彩绝伦的好戏。”
尤莺道:“还请静北王殿下也替郡主出口气!”
“出口气,什么气?”静北王走上前,停了手上的动作,缓缓道:“你家郡主分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害人家元姑娘却没成想害了自己,这有什么气可以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