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咋舌,瞧了瞧赵钰又瞧了瞧元涑。
元涑这个做当事人的也很久才缓过神来,不敢往赵钰那儿瞧,只想快些找个椅子坐下。
见元涑不理睬自己,赵钰拿着两根马球棒便大步走了过来。
元涑见他往自己这边越走越近,急得往人群里头钻,脚下一个不稳便扑倒在了地上。
卫祝孀瞧着元涑出这样大的糗,捂嘴轻笑起来,上前拦住赵钰,“殿下,元家姑娘既不想同你打马球你又何必一直揪着人家不放呢,不如让臣女陪同殿下吧。”
赵钰看也不看卫祝孀一眼,只道:“本王今日一定要和元家姑娘打马球,别的人我不要。”
卫祝孀对静北王的心思众家姑娘平日里明眼的都瞧着,卫祝孀也就差把自己对赵钰有意思这几个大字刻在脸上。如今热脸贴了冷屁股,众家姑娘瞧着卫祝孀的笑话,也都纷纷捂嘴轻笑起来。
倒在地上的元涑缓缓地站起身子,自己今日这么冒冒失失,他日不知各家夫人嘴中能传出什么来,只一个劲的懊恼。
“涑姑娘,本王还从未见过你打马球,今日同本王打上一局?”
元涑轻咳了几声,规矩福身道:“王爷厚爱,只是臣女向来不打马球,今日恐要落了王爷的兴致。”
“无妨,本王也多时没打马球,试一试总归就会了。”元涑在赵钰面前以退为进,只会越退越进。
元涑心乱如麻,前些日子好容易摆脱了自己和赵钰婚事一事,现如今他却偏偏又要来寻自己打马球,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之前做的那一番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人群中有位夫人打趣道:“还从未见过有人拒绝静北王殿下的呢,元姑娘就打上一场吧,平日上京城里的击鞠会,还从未见过元家姑娘上呢。”
有人起了个头,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然一个两个都附和起来。元涑如今骑虎难下,只得答应下来。
等更了衣,元涑和赵钰站在一道,轻声地不满道:“王爷今日又是何故,还嫌我的名声在上京城内太好了?”
“众人都说你规矩懂礼,哪有不好的名声?”
元涑接着道:“王爷对我的心思就欠明说了,众人哪会在你面前说起我的坏话,那岂非自己在王爷面前寻不痛快?城内众人都说我是想高攀,哪有什么贤良之名。”
赵钰轻笑,问道:“我的心意你既然明了,那又为何不允了我?”
元涑冷笑几声,皱着眉头道:“臣女先前就和王爷说过强扭的瓜不甜,王爷心系于我,可臣女心中却未曾有王爷的一丝一毫。”
“一丝一毫也没有本王,那莫非元姑娘已有心上人?”
元涑回道:“是,臣女心中已有所属。”
“你又何必为了搪塞我而编出这些瞎话来,你以为本王会信吗?”
元涑夺过赵钰手中的马球棒,气鼓鼓地说道:“不论王爷信与不信,臣女心中确没有王爷丝毫。”说罢,便自己快步前去先上了马。
元涑已多时没有打马球,一切都觉得陌生,自是进不了几个球,可这一场却还是赢了,赵钰凭着自己一人夺下了那根簪子。
在马背上颠了这么久,元涑只觉得疲累,下了马便想离开。
谁知还未行开多远,赵钰便又将自己给拦住了,手上握着这局的彩头镶珠宝鎏金银簪,“给你,簪子总该要配美人的。”
“王爷自己留着吧。”元涑本就对这跟簪子没有多大的意思,打这局马球也只是为了不在众人面前驳了赵钰的面子。
“本王是男儿,留着这根簪子作甚?”
元涑回:“王爷身侧美人无数,这根簪子要想送出去自然轻而易举。”说罢,便离去。
这等子趣事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她轻笑了两声,“还真是对冤家。”
燕妙婷坐在身侧点着茶,细思量片刻后说道:“我与涑儿一同长大,这孩子心眼儿实,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她在静北王面前无礼。”
“本宫见过她,自然知道元家姑娘是位懂规矩的姑娘,只是本宫一心想着钰儿能够早日成家立业,这才同官家想先定下这一桩婚事。”
“儿臣知道,”燕妙婷问,“可这事为何到了后头却又没了结果,娘娘和官家到底是何意呀?”
“你先说说,照着元姑娘的心意,她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燕妙婷答:“若是抛开其他杂念,涑儿绝对不会和自己不心爱的男子在一起,即便多么富贵,又有多少人为之倾倒。”
“祁府里的那位小定远侯出征西北攻打离厥,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燕妙婷又答:“幼时曾在定远侯母亲陈夫人口中得知祁府上下就似狼窝,当初出征正是为了定远侯能在祁府立下脚跟,此番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错,”皇后娘娘又笑了几声,“曾经两位侯爷数位将军都未曾将清、平两州从离厥手中收复,他一个小小的儿郎竟为了一位姑娘出此狂言,说只要自己收复这两州就要让官家给他赐婚。”
如今将涑儿和静北王的事情和定远侯联系起来,自然二者就有干系,燕妙婷一惊,建盏里的茶水便一不小心散落出来。
待自己心中平静下来,燕妙婷问道:“娘娘的意思是,定远侯出征西北收复清、平二州想让官家赐婚的姑娘,正是涑儿?”
“是。清、平二州是在官家刚登基那年离厥趁国事未稳偷夺的,到如今还未曾收复向来是官家心中的一道坎,一根刺,平日里如鲠在喉,一直不是滋味。若不是因为定远侯提出这事,赐婚元姑娘和钰儿的圣旨早已下到了靖安侯府。”
燕妙婷心中不是滋味,这样子不就把自己的涑儿当做了筹码?若是定远侯大战归来,涑儿定是要嫁给他,那也不是涑儿心爱的男子;又或者定远侯未曾收复二州,到时候官家下旨将涑儿赐婚给静北王赵钰,也同样是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