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元姑娘在席间和三公主起了争执,三公主便推了元姑娘,听说元姑娘撞到了头,已去寻了太医。”兰庭一得了消息便到未央宫内禀报。
元涑一向和燕妙婷要好,因此兰庭早就将元涑当成了自己第二个主子,她知道三公主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即便官家去了席间,三公主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元涑的头上。
燕妙婷原和皇后聊的正投机,听了兰庭的话,心急起来,“怎会这样,涑儿人在哪呢?”
“元姑娘被扶去了偏殿,太子妃可要去看看?”
“自然。”燕妙婷起身同皇后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未央宫。
……
席间,众太医围着元涑,官家也已赶到,三公主则跪在官家面前。
“你也太跋扈了些!”
三公主强挤出了几滴泪,拉着官家的衣袖,假哭道:“父皇,事情可不是这样,明明是元姑娘自己有错在先!”
官家冷哼一声,挣脱开三公主,怒道:“元姑娘有何错,她若是有错,这头上的窟窿怎么不出现在你的头上?”
三公主哭得更加厉害,装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今日女儿和元姑娘打马球,元姑娘赢了女儿也就罢了,却还要到女儿面前羞辱女儿,父皇叫女儿如何能忍!”
为了脱罪竟编出这么些瞎话来,众人咋舌,却无人敢出来说真话。
贵妃上前劝道:“竟是这样,这靖安侯府的姑娘可真是目无尊卑,也难怪三公主出这样大的脾气。依臣妾看,二者都有过错,可元姑娘有过错在先,若她不自己生事三公主又岂会动手。”
元夫人自知自己女儿不会干出这等子啥事,可无奈面前是贵妃和公主,自己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跪地道:“臣妇教女无方,纵得她如此不知礼数,还请官家和贵妃娘娘、三公主饶恕,臣妇必定好好教导女儿,再没有下次。”
贵妃轻轻一笑,轻蔑地看着元夫人,“夫人娘家是宁远侯府,虽说这几年逐渐落魄,也夫人也不该如此自甘堕落。既然夫人自知自己教导不好女儿,那不如本宫替你好好教导,元姑娘就留在宫内住在本宫的静安宫吧。”
“是三公主胡说,本是三公主自己输了马球,长姐只是想送三公主几匹料子,没成想却被推倒在地!”元婉终于是忍不住气,元涑作为长姐对自己无微不至,自己又岂能在长姐遇难时一言不吭?
“放肆。”贵妃瞧了一眼元婉,“本宫和官家在场,哪有你说话的地?看来靖安侯府的姑娘都是些不知礼数的丫头,不如一并全留在宫内。”
说罢,贵妃身侧的姑姑就要上前打元婉。
“太子妃到!”
“住手!”燕妙婷刚到就呵止了姑姑那即将打在元婉身上的手。
随后她盈盈上前行了一礼,轻声道:“儿臣失礼,还望父皇恕罪。”
“太子妃不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怎么来了这儿,莫不是皇后娘娘头痛的毛病好了?”
燕妙婷道:“后宫安宁皇后娘娘自然就安宁,可若是后宫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皇后娘娘自然不舒服。”
卫祝孀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不舒服得好生歇着,那么这后宫的事情自然归贵妃娘娘管着。如今靖安侯府里的两位姑娘如此目无尊卑,贵妃娘娘接手管了,也是为皇后娘娘分忧。”
三公主为了脱罪,自然也和卫祝孀站在了一起,“正是,听说嫂嫂和这位元姑娘是闺阁时的蜜友,嫂嫂管此事恐有偏私,还是交给贵妃娘娘较好。”
燕妙婷不理睬这些人,只走到元涑身侧向一旁的太医问道:“涑儿怎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陈衡回道:“回太子妃娘娘,涑姑娘并无大碍,好生休息一段日子便是了,娘娘放心即可。”
“你是涑儿的堂姐夫,涑儿就全交付给你,”随后又将元夫人扶起,“夫人好生带三位姑娘回府,他日我亲自来府上看涑儿。”
这主全都被小辈的给做了,贵妃上前欲拦,兰庭便拿出皇后娘娘交付的凤令,“皇后娘娘懿旨,送靖安侯府诸位回府。”
有了这个凤令,除了官家的圣旨谁都压不下去,贵妃干瞪着眼站着,随后捂着自己的小腹。
身侧的姑姑急忙扶住贵妃,喊道:“陈太医,我家娘娘动了胎气,你快些来瞧瞧。”
经过一段时日诊脉下来,陈衡发现贵妃确实没有喜脉,这一切都是那草药所为,所以现下完全不可能动什么胎气。
可这一脉一直都是陈衡管着的,只能接手上去。
院首跪在官家面前道:“陈衡毕竟是新来的太医,贵妃娘娘此胎尊贵,不如让微臣也替娘娘瞧瞧,这样娘娘和医官院都能够安心。”
官家点头应允,院首便前去给贵妃娘娘请脉。
见院首长久没有回话,官家问道:“如何了,贵妃的胎可安稳?”
院首故作惊讶瘫倒在地,随后颤颤巍巍地爬到官家脚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道:“陛下恕罪!贵妃……贵妃娘娘并无喜脉!”
官家微微愣了一愣,随后抬起桌上的建盏便往地上砸去,那精美的茶盏一霎时便成了几块碎片,众人随着盏碎声也为之一惊。
陈衡跪地,“官家恕罪,贵妃娘娘明明已有身孕两月有余,不如再让其他太医也给贵妃娘娘请一请脉,也好证微臣清白。”
一连又有三位医官替贵妃诊脉,无一不是故作一惊,随后一同磕头说贵妃娘娘身上并无有孕。
院首又磕了一头,颤抖着声音道:“娘娘身上是有一脉,可这脉并非喜脉,是因食药物而来,微臣想讨要贵妃娘娘近日来的药渣和膳食,看看里头是否有所不妥。”
众位太医便围绕着药渣和膳食查了起来,不久后就在陈衡给贵妃娘娘开的安胎药中寻得了那种能让人假孕的异草。
贵妃一脸惊讶,“陈太医,你到底受了谁人指示,竟要来陷害本宫!”说罢跪倒在地上,哭着对官家说,“陛下,臣妾实在不知啊,这药膳可全都是陈太医替臣妾准备的。”
身侧的姑姑也跪地说道:“若是娘娘知晓自己并无身孕,又怎会如此坦然地让其他几位太医把脉。陛下,陈太医居心不良,娘娘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