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室外课。

再见周小壮之时，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脸上红了一大片，略微浮肿。

双臂也有些被鞭打过的痕迹。

有些看不见的地方，通过他走路的姿势，也能判断一二。

好啊。

打得好啊。

余长冬虽然不太认可棍棒底下出孝子，但这事儿放在周小壮身上。

可以的。

当然也不是幸灾乐祸，那太损了，主要是这货道理听不进去，鞭打一番也不是坏事。

注意嘴脸。

余长冬干咳两声，跟周小壮目光对视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强烈恨意。

这时候才会感慨教师职业的神圣，毕竟要以德报怨，去感化问题学生——师德败坏群体除外。

“小壮同学，你有事吗。”余长冬问道。

“我想打你。”周小壮言简意赅，当场引得女生们侧目。

林甜甜紧了紧拳头，怒斥道：“你怎么跟余老师说话的呢，他那么帅，你要是把他脸打坏了，我跟你没完。”

“好了好了，没这么严重，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影响学习进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余长冬的高风亮节使得女生们为之一笑，然后他也笑了笑，“关键他也打不过我啊。”

“……”

周小壮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几乎要崩碎牙齿。

令人意外的是，开始上课后，周小壮出奇的卖力。

光是跑圈，都比别人多跑了十圈儿。

是被父母教育了，幡然醒悟了吗？

当然不是。

他想打余长冬。

现在肯定打不过一个聚气境的存在，唯有努力向上，才能报仇雪恨！

少年心中淌着一股带着戾气的热血，宛若萧炎附体。

课间休息的时候。

程韵款款走来。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少了三分妩媚。

余长冬一直挺奇怪的，是买不到衣服了吗，为什么每一件都感觉好紧。

本以为见到程韵会头晕，只是刚接触的问题。

但已经认识几天了，还是改变不了这个症状。

这不科学。

余长冬本能的后撤几步，但转念一想，朝着周小壮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主动迎向程韵。

“程老师，热不热，树下凉快会儿吧。”

“嗯好。”

程韵随着余长冬走到树下，观察了下他身上穿的衬衫，若有所思。

余老师真是个很正派的人。

他看起来很喜欢穿衬衫，身上这件应该是新买的，自己送的那件为什么不穿？

应该是觉得太暧昧了吧。

“如果以前遇到的人，都有这么高的个人修养，我也不至于被身材困扰那么久吧，而且他都不怎么看我，跟那些色眯眯的人，完全不同。”

程韵肃然起敬，心里暗下决定，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同时也有点后悔考虑不周，刚认识就送衣服，确实暧昧了点。

幸好余老师内心纯净。

“余老师，看来把小壮转到七班，是个很正确的决定，你看他现在多努力。”

程韵由衷感到欣慰，“就是苦了余老师了，我猜他现在很想打你。”

余长冬知道程韵耍了点手段，周小壮才会乖乖转班。

本来挺好奇她说了些什么。

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遭受了父母的毒打，周小壮对余长冬这个告密者，已经恨之入骨。

倒也是殊途同归了。

“余老师，有空请你吃个饭吧，不然我怪不好意思的。”程韵有点尴尬。

余长冬本想拒绝，但周小壮突然在附近跑来跑去，动机不纯。

“啊，请我吃饭啊，可以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余长冬大声说道，生怕周小壮听不见。

“……”

周小壮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老师。

这种人也配为人师者吗？

等着，老子早晚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

择日不如撞日。

下班后，在周小壮嫉恨的眼神中，余长冬和程韵一起离开，准备共进晚餐。

很巧。

还是中午那家餐厅。

“余老师，这菜单我看不懂啊，这家新店怎么奇奇怪怪的，你之前来过没有？”程韵看着菜单万分无语。

“没来过，菜单我看看。”

余长冬接过菜单，皱眉思考了会儿，“这个是甜点，这是大肠，还有这个……”

学识渊博的样子。

程韵觉得余长冬是在瞎猜，但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点菜。

等菜上来，程韵惊讶道：“余老师你之前肯定来过吧。”

“来过就是来过，没来过就是没来过，这有什么好装的嘛，骗你能得到啥好处啊，点个菜而已，又不是什么高端操作。”

余长冬皱皱眉，不太高兴。

想想也是。

余老师这么正派的人，就算要撒谎，也不至于在这种小破事上面。

他还挺聪明呢。

感觉文学底蕴还是相当深的呀，而且肯定特懂浪漫。

不由的又高看了一眼。

“对不起余老师，我就是太惊讶了，没别的意思，敬你一杯哈。”

程韵举起高脚杯，抿了口红酒。

喝完酒，潜意识的舔了下红唇。

余长冬赶紧挪开目光，埋头吃饭，心想以后还是离程老师远一点。

要不是为了刺激周小壮，谁愿意在这饱受痛苦呢？

“对了。”

程韵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我这两天也突然觉得，莫校长所著的《修炼者入门指南》有点问题，越想越觉得，原来不是你轻狂。”

终于遇到知音了。

余长冬来了精神，小声道：“本来就是嘛，很多东西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愣是被他写的跟老太太裹脚布一样，既增学生们的记忆负担，又影响到感悟进度，他要是在我面前，我高低给他俩嘴巴子。”

“对啊对啊，比方说练习呼吸吐气的方法，我自个儿总结一下，比莫校长那个方法，便捷好几倍。”

程韵越说越来劲，“我演示给你看啊，是不是比书上写的厉害，我坐过去吧，这样你感受不到。”

话落。

程韵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余长冬身旁落座。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猝不及防的涌入鼻腔，使得余长冬头晕目眩。

至此余长冬才恍然大悟。

原来晕36E这样的事情是不存在的，难怪怎么想都不科学。

是晕这让人上头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