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给姜渠的留言,楚歌将宣纸压在了一楼的长桌上。
他之所以用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就是担心姜渠不会放任他离开。
这会儿新郑的局势正紧张,姜渠感觉压力山大,唯一可以分忧的楚歌又要请假,他会准许才是奇怪。
但是楚歌已经因为这些琐事耽误了好几天的时间,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
人王拳的修行之路注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未来还要去搜集那些罕见的宝药,这些没人能够代替他去做。
收拾好包裹,楚歌盘坐于床铺上修行了整整一夜。
他体内的血髓之中,已经开始有丝丝缕缕的血气溢出,即使不开启九重神窍,也已经能够动用血气了。
原本间隔在七品与六品之间的鸿沟,对于他来说只差一点薄膜的距离,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只需要一段时间按部就班的修炼,或者一番机缘便可跨入六品。
到时候他的实力又会有一次飞跃。
清晨,天刚亮,楚歌便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妹妹楚乔与小白,叫了一辆马车,往城南行去。
此时城门才刚刚开启,守门的士兵简单了检查了一遍马车,便放行了。
这次楚歌有了经验,一直往前行了几十里的山路,方才给驾车的车夫结算了工钱。
飓风卷起,楚歌一手抱着小白,眼前景物一片模糊,等到视野恢复正常,他已经来到了云海之上。
下方便是一望无际的白云,东方一轮红日才刚刚自云海之中升起,映照出万里红霞。
楚歌盘坐在鲲鹏温暖的绒羽之中,平静修行。
他感觉自己距离六品大关越来越近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跨进去。
一入中三品,身躯滋生血气,血气千变万化,到时候身为炼体武夫的楚歌,也能够有了诸多手段。
在他怀中,小白狐蜷成了一团毛茸茸的绒球,狐狸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最近它的昏睡时间越来越长了。
楚歌并不感觉到意外,这证明小白的修为又有了精进,即将长出第三条尾巴。
每到血脉蜕变的时候,小白都会有沉睡不醒的情况发生。
联想到昨日妹妹找他要修行用的丹药,楚歌便知道,这几瓶丹药,恐怕大部分都喂给了小白,这才让它的修为突飞猛进。
心神沉浸在修行之中,楚歌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的一轮红日已经逐渐西斜了。
与此同时,鲲鹏如山的身躯也开始下沉,穿过厚厚的云层,映入楚歌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里便是南海之滨,距离新郑已经有万里之遥。
鲲鹏贴着海面飞行,双翼一振,便掀起一阵海浪,水击三千里,白色的水线远远延伸出去。
没有等候多久,楚歌便看见了远处一座笼罩在白雾之中的山峰。…
与其说那是一处海岛,不如说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仙山。
鲲鹏一声清唳,声传千里,穿进白雾之中,却没能搅乱这终日不散雾气。
楚歌降落在了沙滩之上,肩头还蹲着小白狐,头顶上堪比山峰的鲲鹏逐渐缩小,最终变成楚乔那熟悉的身影。
“这里是哪里啊?”小白从来没有到过这么远的地方,看着不远处的山峰,顶峰长有一株奇树。
“这里有人存在的痕迹”,楚歌看到了百十米外,有一处船只的残骸。
木船不知道存在多久了,风吹日晒,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只能勉强认出船体的模样。
“这很正常,每年的雨季,都有被风浪卷到这里来的船只”,楚乔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你们小心些,这里曾经是人族的道场,有强者留下的遗迹。”
“人族道场?”楚歌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已经是大海的深处了吧,怎么还会有人族留下的痕迹。
“上古时期,人族能够成为万族主宰,流传下来,你不会是认为这么简单吧?”楚乔提醒道,“那个时候,天空和大地上,强大的妖族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是人族后来居上?”
相比于人族将历史记载于书简之上,妖族铭刻进血脉中的记忆更可靠一些,不会因为战火与动乱而消失。
上古人王时期的历史,早就被风沙掩埋了,连典籍最全的周王室也记不得到底过去多少年了。
或许一开始还有人在记载历史,只是书简的存在时间终究是有限的,没法一直保存下去,若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很容易遗失。
唯有价值珍贵的功法,才有可能被人精心保存,借此流传下来,而那些记载历史的书简,显然不具备这样的价值。
“那些两生花生长在哪里?”楚歌不再纠结这样的事情,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要做的事情上。
“山的另一面,有一处山泉形成的水潭,谭边便生长着那种美丽的花朵”,楚乔一指白雾缭绕的山峰。
知道了地点,楚歌带头往前走去。
穿过周围茂密的雨林,山峰已经近在眼前,楚歌一脚踏上去,便是脸色一变,肩上竟然无端多了一股重压。
这座山有古怪!
旁边楚乔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里曾经是强者的道场,有些奇异之处很正常。”
正常个头啊楚歌心里忍不住吐槽,他一直觉得这个妹妹神经粗大,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什么都觉得正常,这就是鲲鹏一族生来的自信吗?
你们一族能传承到现在,还真是全靠血脉强横啊。
楚歌心中一阵吐槽,但是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退缩的选项,只能接着往上走去。
一步又一步,楚歌只感觉肩膀上的压力更重了,虽然相比于他的体魄,这些压力还不算什么,距离能够承受的极限还有很远。
这座山峰极为险峻,常年有白雾缭绕,连鲲鹏降落时的飓风都没能吹散,很不正常。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种不正常之处都是有原因的。
山路崎岖,一条上山的小路上依稀有人开凿留下的痕迹,但是时间已经很久了,被两侧的草丛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