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属下,该死!竟然今天才得到消息,救驾来迟,还请县主责罚。”
这不,一大早儿鸡才刚打了鸣,这位赵县令就闻讯赶来,不大的小院儿里,跪了一群人,还特别诚惶诚恐,要是有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以为这赵县令说的是真话。
来看热闹的村民见这阵仗,再加上昨天那一出,也不敢轻易上前,也有见了昨天杀人场面的,更是窝在屋子里出来都没出来,只有那胆子大的稚童还敢攀到墙上时不时的向院内张望。
“你确实该死!只不过我现在没心情管你,看见没,人都在那儿,不知道赵县令有没有什么高见,这群人该如何处置才懂妥当啊。”
南晰坐在盼夏搬来的太师椅子,明明说话的语气算得上温和,跪在地上的赵县令却抖的跟跟个筛子似的,整个人的身子都紧贴地面,头是不敢抬的,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滴落在地上,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黄疙瘩。
“属下,属下。属下逐渐实在是不知要如何处理,任凭县主吩咐。”
南晰却不接他的话茬,只接过盼夏递过来的茶,吹了吹又抿了一口,这是她出行丫鬟外带的茶叶,虽比不上新下来的新茶,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在这种大戏要上演的时候,味道最佳。
“让你说你便说,推脱什么,还是说我的话没有分量?”
轻飘飘的一句话,赵县令抖的更欢实了,此时,躲在里屋的钟行母亲生出了无限的感慨,昨天县主问话的时候她吓得不轻,还道是大家贵族的气派,今日看到这场面才知道昨天县主那是对她留了情,就这气势,她躲在屋子里都觉得腿发软。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便说,我一个深闺女子对大齐律法细则并不熟悉,你这个父母官儿总该知道行刺县主是什么罪名吧?还是说你这个县令不称职,连大齐律法都没背过?”
底下的赵县令心头一慌,知道这县主恐怕今天不会善了,早知道他就不该生那心思,好好的待在临安县,吃的喝的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不好吗?非要铤而走险,看栽了个大跟头吧,这县主那儿是什么能轻易招惹的人啊,他就不该听信这些人的话,这县主是没什么好歹,他恐怕是要有个什么好歹了。就是不知道这现煮知道了多少,现在是迁怒于他还是知道了他和这些人的关系,想到这儿他就更觉得项上人头不保,愈加慌乱了起来。
“行刺按大齐律法该,该,”
不得不说,这赵县令一直没有升迁也是有原因的,这种问题他都回答不上来。
“行了,我也没指望你能说出个什么来,反正左右这些人都难逃一死,既然是来杀我的,那这些人我要亲自拷问,等找到幕后之人,到时候谁也别想跑。”
这最后一句南晰是看着赵县令说的,赵县令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竟然承受不住这压力,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就这么直挺挺的晕过去了。
主角都没了意识,那这场戏再进行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又过了一两个时辰,沈家侍卫带着永乐县的知府到了,有知府在,就更没有赵县令什么事儿了。
这场大戏,估计差不多也传到了幕后之人的耳朵里,钟行一直没有露面儿,南晰特地交代的,为了掩人耳目,当天夜里他就藏到了红袖馆,幕后之人再派人手来的时候沈家表哥估计也到了。
此时,上京刚刚忙完德宁公主的生辰宴,出了好大的乱子,和漠北的使臣闹得不是很愉快,正巧南晰在临安县,这些遭遇也传到了上京城里,皇上正是欣赏看南晰的时候,又是多疑的性格,出了这档子事,再加上生辰宴上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让这位向来和善的皇帝发了大怒,还派了人来说要给南晰撑腰,把这件事查清楚。
有知府在南晰方便了许多,赵县令虽然有心想为自己的行为遮掩一二,但插不上手只能愈发的乖觉,这两天,听说正在和自家妻妾忙着收拾行囊,大有要跑路的架势。
南晰倒不是很在意,毕竟赵县令只是个小人物,或许是为了钱,或许是为了权利,总之,是被利用的对象,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这赵县令不在县衙,她使唤衙门里的人就更加顺手许多,对于拷问一事,她并不是很在行,这些事儿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这些黑衣人大多以从事暗杀为生,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不过好在他们早有防备,留下了一大半的活口。
不过可惜的是,除了领头的那位黑衣人,剩下的这些人对于此次行动的目的,幕后之人的线索知之甚少,几乎没有什么大作用,即便问出来了也都是些没价值的消息,而那个头又是个有气节的人,一直紧咬牙关,死活不肯透露一句,一时间她们也陷入了停滞不前的境地。
这边没什么进展,那边的沈家表哥却出乎意料的只用了一天半就赶了过来,看来也是对这事极为上心,急匆匆的,随行的也只有两位,风尘仆仆,说起来可笑,这倒是她回上京以来第一次与沈家表哥的正式会面。
“表哥安康。”
南晰没有贸然上前,先远远的行了礼,抬头便看到坐在窗边那位芝兰玉树的男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反而有一两丝病态,南晰却知道这是个有着经韬伟略文武双全的天纵奇才。
“妹妹安好!”
沈以渐缓缓起身,沉稳行礼,仿佛先前那个急匆匆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但南晰知道他表哥的性子,因此也不多做寒暄便立刻切入主题。
“钟行在此,其中细则由他向你告知,如此,我便不好多做停留,但若能有用的上南晰的,南晰一定义不容辞。”
男子先是皱眉,似乎是想到什么才渐渐舒展开来,随后只是点头,南晰引荐钟行之后便退出屋内,先前听表哥随行侍卫说起一路上,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日夜兼程,中途未做停留,想来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又嘱咐了丫鬟几句,这才安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