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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宋玉薇还是觉得找人打听打听比较好。

她朝瑟缩在角落里的两个太监勾了勾手指。

两太监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了番,向她走去。

“你俩叫什么名字?”

“小辣子。”

“小箕子。”

“辣鸡?”宋玉薇偏了偏脑袋,“这名字挺别致!”

“谢殿下夸奖!”站在左边的太监低着头道。

其实这两人都长得差不多,一般年轻,一般颜色的衣服,一般高瘦身材,宋玉薇根本分不清他们两谁跟谁。

“你们都是太子的人?”

两人沉默。

“他们是我派人临时找来的。”宋玉苂回答。

宋玉薇颇感惊讶,这家伙也忒大胆了,越狱逃跑这样的事,也敢随意找人参合进来,难怪会失败!

不过这并不是她所要询问的重点。

“不管你们是谁,帮忙打听个事。”她道。

“殿下请讲。”

“去打听打听陛下在做什么,这两天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不许声张,速去速回,打听到有用的消息重赏!”

“是,殿下。”

两人应声退下。

“你为什么让他们去打听父皇?”宋玉苂不解。

“为了好玩。”宋玉薇朝一旁的紫檀博古架走去,拿起一个白玉美人瓶观赏道:“你这东宫里的人也是够薄凉的,太子还没倒呢,这么大一宫殿,主子回来大半天,一个端茶递水的都没有。若换着王府,铁定是要换人的。”

宋玉苂微顿,“也不是没人,是我让他们没事别到我面前晃悠,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

宋玉薇眉头不由一挑。

“妹妹要是想喝茶,还是可以叫的。”宋玉苂沉声道。

宋玉薇歪着脑袋斜眼望他,道:“你别叫我妹妹,这称呼听着恶心。”

“那我该叫你什么?”

“随便。宜兰、郡主、宋玉薇,都可以。”

宋仪苂低头,望着地上双目紧闭的母亲,沉默良久,似是鼓足勇气,道:“那天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玉薇轻描淡写地嗯了声,“我知道,你不用跟我道歉。”

宋玉苂心中一喜,“你原谅我了?”

“没有。”

“那为什么……”

“不用道歉,是因为道歉也没用。”宋玉薇将白玉美人瓶放回博古架,将一旁白蝶牡丹大彩瓶里的红梅摘了枝开得正艳的插了进去。

因这红梅的加入,整个博古架顿时活色生香起来,而那美人儿也因抱着这梅花变得韵味十足,而不是一开始的惨白无味。

她对自己这一灵感创作十分满意,笑了笑,道:“错误既然犯下,就的要承受错误带来的恶果。人人都想靠一句话获得被害人的原谅,那对被害人而言,岂不是很不公平?”

宋玉苂被说得哑口无言。

可能是他们谈到了喝茶,没一会,就有小宫女端着茶壶与杯子上来了。

宋玉薇接过热茶,望着氤氲上声的雾气,出了回神,道:“你知道质子的住所么?”

宋玉苂闻言微愣。

“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么?”

宋玉薇拧眉,“他被我母亲赶出了慈安殿,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之前安排他的住所在哪就好,我去找他。”

“既然是王妃赶出去的人,你怎就确定他一定会回到原来的住处?”

“这个你倒不用管。非要管的话就是想去碰碰运气。”

“沉销所。”宋玉苂道:“就在皇宫的西南角上,那地方离东宫有一段距离,你要过去,起码得走上两个时辰,外头雪那样大,你确定要去?”

宋玉薇望向小宫女:“你们这儿有水囊么?”

小宫女,“有的。”

“帮我灌一囊热水,最好是开的。”

小宫女应声退下。

外头风雪声呜呜地刮着,天地间成白茫茫一片,正殿里却静得出奇。

不一会儿,小宫女回来了,将装满热水的牛皮囊交到宋玉薇手中。

“你真要过去?”

望着她水囊揣进怀里往外走,他忍不住道。

宋玉薇顿了顿,没有回头。

“我让他们准备轿撵送你过去。”

“不用。你的轿撵比不上我脚力。”

声音落下,宋玉薇一头扎进茫茫大雪中。

宋玉苂望着她消失的门口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风雪中忽然出现一个小黑点。

渐渐地那黑点越来越大,很快他便看清了黑点的真面目。

“是你!”

……

离开东宫后,宋玉薇按着太子给出的方向往沉销所奔去。

因为走的是直线,到达目的地所用的时间,是正常脚程的四分之一,半个时辰不到。

不过,到达那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她瑟缩着身子,将脸上冰雪抹掉,望向那挂着“沉销所”牌子的小房子。

不得不说,这沉销所是真简陋!

悬山式屋顶,三合土墙,陈年硬木打造的房屋门窗,乍一看,跟普通民居差不多。

再加上房顶上那密密丛丛被积雪欺压的枯草,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相信堂堂皇宫,居然还有这样简陋的存在!

在门口愣了一小会儿,她推开房门进去。

那里头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小野,是我。你在吗?”

清脆娇憨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屋外呜呜的风声。

她拧紧眉头,朝右手边的房间走去。

那是个卧室。

里头空间不大,房上一个半人高的土炕,基本上就满了。

炕上铺着几张野兽皮毛,跟她记忆中大多数狄人的床差不多。

可狄族地处西北,气候恶劣,常年苦寒,房屋墙壁基本上是用泥土垒成,三四寸的厚度都算薄的,就是连窗户,也不会像中原那样,恨不得将所有墙面都开上窗采光,他们仅是一个拳头大的通风孔口,用来透气用,跟这土墙纸窗根本就没法比!

大冷天要睡这,非冻死不可!

一个房间找不到人,她便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风雪中立着的瘦小身影。

她歪着脑袋凝望半晌,转身走去,半带嗔怪,道:“去哪了?我都找你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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