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呼啸向前。

视野中已经出现了四行仓库。

虽然只有小盒子那么一点大，但是已经可以看清楚楼顶天台的小红点，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攻击目标了。

当下坂井三郎便转过头向僚机打出一组手语。

僚机飞行员武藤金义点点头，再一推操纵杆，从侧方脱离编队。

坂井三郎降低飞行速度，待武藤金义驾驶僚机进入进攻位置之后，才再次开始加速，进入到四行仓库的东南方空域。

僚机则进入西南方空域。

为了避免误伤公共租界，尤其是为了避开那两个巨大的煤气罐，坂井三郎只能从西南空域和东南空域发起俯冲攻击。

采取的是常见的打交叉。

打交叉不仅命中率更高，地面防空火力也会顾此失彼，无所适从。

当然，坂井三郎并没有把天朝人的那点可怜的防空火力放在眼里，了不起就是一两挺重机枪而已，能构成什么威胁？

两架战斗机几乎是同时发起俯冲。

视野中的四行仓库开始飞速接近。

转眼之间，距离已经不足五百米！

“西内！”坂井三郎面无表情的摁下按钮。

两道火舌便立刻从战斗机的机头喷射而出。

视野中，仓库天台的东南角立刻溅起两条烟尘带。

几乎是在同时，仓库天台的西南角也溅起两条烟尘带。

这两条烟尘带一经出现，便立刻向着天台中心的军旗快速延伸。

但就在这时候，军旗底下的砖块和麻包堆里忽然也绽起四条火舌，猛烈的扫向空中俯冲下来的两架战斗机。

“螳臂挡车！”

坂井三郎冷笑一声。

往边猛的一拉操纵杆，

座机便在俯冲的同时连续做出桶滚！

火舌从空中呼啸百过，战斗机毫发无伤。

两架战斗机的机枪火力却准确命中目标。

霎那间，砖块麻包堆便溅起大量烟尘。

……

飞艇吊舱中。

看着前方空中猛然拉升的两架九六式战斗机，

爱德华凛然道：“日军飞行员的飞行技术已经如此高超了吗？”

约瑟夫也说道：“是啊，记得淞沪会战刚刚爆发时，他们的飞行技术甚至还不如天朝空军，可现在，天朝空军已完全无法跟他们相比了。”

爱德华的目光又落在军旗下的砖块麻包堆，说道：“约瑟夫，看来你输了。”

“是的，我恐怕是输了。”约瑟夫无奈的说道，“才一晚的时间，天朝人顶多构筑一个简易重机枪巢。”

“这样的机枪巢不可能挡不住重机枪的扫射。”

“不出意外的话，里边的机枪手已经阵亡了。”

爱德华叹息一声，说道：“唉，原本以为天朝人还能给我们一个更大的惊喜，可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奢望了。”

两个人说话之间，

日军的两架战斗机再次进入到东南方和西南方空域。

然后又同时向着四行仓库的天台发起第二波次俯冲。

……

四行仓库天台，装甲车内。

朱辰忽然心头一动，大喝道：“这次不要再开火了！”

“为什么？”羊拐打得起劲，不高兴道，“为什么不开火？”

“你哪这么多废话？”朱辰瞪了羊拐一眼，又冲对面喊道，“谷子，老牛，听我命令再开火！”

“收到！”

对面传来谷子和老牛的回应。

朱辰的目光便透过瞭望孔聚焦到了俯冲下来的战斗机身。

转眼间，战斗机再次进入攻击距离，然后再一次猛烈的喷吐火力，楼顶天台便又溅起两条烟尘带，迅速延伸并越过军旗掩体。

“噗噗噗！”弹着声不绝于耳。

军旗掩体却一片沉寂。

……

“已经死了么？”

“还真是不经打呢。”

坂井三郎嘴角绽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再次拉升之后，坂井三郎便向僚机打出手语：

“武藤君，小角度俯冲！早点摧毁天朝军旗，然后收队！”

武藤金义回了一个手势，然后跟着坂井三郎降低飞行高度，降到几乎与四行仓库楼顶天台一样的高度。

……

飞艇吊舱。

约瑟夫道：“这是……小角度俯冲？”

“日本人真是狂妄！”爱德华道，“他们这是要杀人诛心！”

“是的。”约瑟夫道，“他们不仅要摧毁天朝人的军旗，还要连同天朝人的信心也一并摧毁掉！这些狂妄的小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