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夏末,但是天气还是异常的闷热。纪渊这些日子忙得可谓焦头烂额,自从上次花月容案子以后,清风楼重新开张,没有想到生意更加火爆了。
而花月容更是大手笔,竟然把胡玉楼也收购了。但是花月容却做了甩手掌柜,收购了胡玉楼之后,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竟然全权交给了纪渊来处理。
纪渊也是苦不堪言,整天忙的连查案的时间都没有了,好在这段时间,长安城也比较太平,并没有重大的刑事案件发生。
这一日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纪渊和孔若孙宁三人躲在清风楼的一个角落,喝着孙宁特制的酸梅茶,说不出的惬意。
说起来这酸梅茶,口味像极了现代的酸梅汤,孙宁还别出心裁地从清风楼的冰窖里取出一些冰,放到茶水里,简直百分百还原冰镇酸梅汤的味道,纪渊不禁感慨,这冰镇酸梅汤该不会就是孙宁发明的吧。
这几日吃瓜群众一直在热议两大新闻,第一个就是春风得意楼易主。春风得意楼一直以来都是清风楼的竞争对手,但是风头一直都略逊清风楼一筹。最近更是频发事故,前管事赵康年被人毒死之后,现管事鹤立群又遭遇重大家庭变故,心灰意冷,再无心思管理酒楼事务。
于是春风得意楼新的管事走马上任,而这个人却颇为高调,走马上任之后,就马上扬言,半年之内,击败清风楼,成为长安城第一酒楼。
当然这个新管事也不是只会吹吹牛,他上任之后,立马大刀阔斧的改革,春风得意楼原来许多老伙计都被他解雇了,而他更是把菜价降了三成,除此之外,新管事还大手笔收购其他娱乐场所,青楼,赌场都有涉猎,其经营理念竟然和清风楼不谋而合,一时之间,春风得意楼竟然满血复活,隐隐又开始和清风楼分庭抗争起来。
另外一个大的新闻也和春风得意楼有关,那就是前春风得意楼管事鹤立群,在准备告老还乡之际,竟然高调宣布,要为群芳楼的花魁合欢赎身。
群芳楼是长安城有名的青楼,花魁合欢更是大名鼎鼎,据说她不但容貌出众,更是多才多艺,想要与她共度良宵的才子佳人,都得提前一个月预约,方能一亲芳泽。
纪渊听了一阵子,就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凡事讨论春风得意楼易主这件事的,最后都在赞叹新管事多么神秘,多么英俊,多么有手腕。说到神秘,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新管事的来历,好像这个人凭空冒出来一样,有心人想要八卦,却一直毫无所获。
目前吃瓜群众知道的,就是新管事年纪轻轻,英俊潇洒,家财万贯,而且至今没有成家,单身一人,据说每天前往春风得意楼去吃饭的,有一半是待字闺中的小姐,目的自然是刷脸熟。
纪渊心中不禁暗自吐槽,这新管事怎么和霸道总裁的人设这么像?
听得孔若都两眼放光,一脸向往道:“哇,这新管事真的这么神吗,改天我一定要和孙姐姐去春风得意楼看看。”
纪渊隐约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威胁,顿时冷冷地说道:“不许去!”
“为什么?”孔若嘟着小嘴不服气道。
“看来每天分给你的事情太少了,你才这么有闲工夫,我是不是有必要再给你找点活干?”纪渊威胁道。
自从花月容做了甩手掌柜,纪渊现在就是清风楼的管事,孔若每天做什么的,都得听他的吩咐。
最近天气异常闷热,饶是孔若也懒洋洋的,纪渊的威胁果然马上起到效果,她只得不情愿道:“不去就不去!”
另外一个有趣的事情就是,凡事讨论鹤立群为合欢赎身这件事的,最后却分为两种趋势。
一种就是都在骂鹤立群渣,鹤立群的妻子梁玉因为杀人锒铛入狱,这边还没有被斩首,他竟然已经一纸休书,休了梁玉,然后又整日出入青楼,不但不想着营救自己的结发妻子,却还要一掷千金,为合欢赎身,简直渣男的典范。
更有好事者,扯出了鹤立群的陈年旧账,包括他起家的时候,发的都是不义之财,还有当初强占梁玉的事情。
孔若听了也是愤愤不平:“那个死胖子果然不是个好人,下次再让我碰到他,非得再教训他一顿。”
另外一种趋势就是讨论花魁合欢的风流韵事,包括她当初一开始卖艺不卖身,后来却又千金卖了自己的初夜,再后来更是放荡开了,一夜能接数个客人,更有甚者,开始讨论起和花魁合欢共度良宵的细节。
孔若和孙宁起初也在旁边听着,但是这些人一旦讨论到合欢的事情,便淫声秽语,不堪入耳,所以孔若和孙宁很快都面红耳赤,孔若更是怒道:“这些人,真真不要脸。”说着恼怒地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纪渊觉得事情不妙,马上呵斥道:“不许打人啊,人家可是客人。”
孔若瞪了纪渊一眼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说着拉着孙宁,“露宁姐姐,我们去楼上。”但刚走了两步,又猛地回头,俏脸通红道:“纪渊,你也不许听!”然后拉着孙宁慌张地跑上楼去了。
纪渊觉得好笑,这丫头竟然这么保守。
正当纪渊独自一人,听得很欢乐的时候,林英带着一众京兆府捕快进来了。
林英也不客气,直接在纪渊对面坐了下来,并给自己倒了杯酸梅茶,喝了一口,不禁咦了一声:“这么好喝,孙宁做的?”
纪渊得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这个不外卖啊。”
林英只轻轻“哦”了一声,却没有再多问。
铁无私一听是不外卖的,马上就凑了上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杯喝下去,通体舒坦,摇头晃脑地啧啧称赞道:“哇,还真是好喝,纪渊你这小子,还真是好福气。”
林英若有似无地看了纪渊一眼,然后就扔了一个牌子给他。
纪渊拿起一看,上面一个大大的“捕”字,这显然是捕快的令牌,只是颜色相比较林英他们自己的,稍微浅了点。
纪渊不解地问道:“怎么,你是想拉我进京兆府?”
林英不答反问:“你愿意?”
“嗯,不愿意。”
林英白了他一眼:“有了这个牌子之后,你就是京兆府的临时捕快了,平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一旦出了命案,就需要征用你帮忙调查。”
纪渊琢磨片刻,却把牌子朝林英那边一推:“不要!”
“不要?”林英颇感意外。
铁无私不耐烦地嚷嚷道:“你这个人别不识好歹,这可是我们老大费了好大劲从京兆府尹那搞来的。”
纪渊却马上分析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家乡,也有这样的临时工,但是却都是背黑锅的,一旦出了问题,都会说是临时工干的,然后开除临时工,保全那些正主,我才不会笨得接这种活。”
铁无私马上一脸不满:“你把我们京兆府都想成什么人了,我们会让你去背锅吗?”
“其他人还不好说,老铁你绝对会!”
林英却轻描淡写道:“这有钱拿的,不光有俸禄还有奖金。”
纪渊一听马上迅速将牌子收了起来:“钱不钱的都是小问题,看在林英你的面子上,我就收下了。”
铁无私在旁边直翻白眼:“纪渊,你这转变的能再明显一点吗?”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捕快,然后低声对林英说道:“老大,不好了,群芳楼的花魁合欢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