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宫门前,与往日不同。
往日的宫门之前,虽然也有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但却是没有今日这般吵杂。
而且,但凡早朝,官员们每日都要早早起床来到宫门前等待,困乏异常。
因此,等待之际,站着闭目睡觉的官员也是大有人在。
可是今日,竟是没有一人睡觉,而是尽在讨论那张告示。
“蝗虫丑陋,面目狰狞,如何能食?”
“陛下难道想以此愚弄百姓,以此度过这次蝗灾?”
“嘘,慎言...”
“陛下的昭告之,所言非实啊...”
“我等什么时候吃过那蝗虫?怎么会说那东西好吃?”
这也是官员最为无语的事情。
那告示写的清晰,说他们也吃了蝗虫,并且赞不绝口,连称好吃。
可问题是...
我吃了么?
我什么时候吃的?
我还说好吃?
...
怎么可能...
许多官员很是气愤,因为这则告示事关重大,非同小可。
可是,陛下竟是就这般张贴出去,还如此愚弄百姓...
这...
倘若引起什么麻烦,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现在的宫门之前,很是混乱。
有人找到魏征,说道:“魏大人,此事关乎大唐社稷,万万不可轻视,一会儿殿,还请大人奏,请陛下收回昭告,我等愿与大人一同。”
“是啊,大人身为御史台之首,理应直言。”
“此事事关重大啊...”
“我们都未曾吃过蝗虫,何来好吃一说啊...”
一群人,在魏征跟前七嘴八舌。
然而,魏征却只是眼眸轻抬,说道:“若是奏,你们便奏,老夫就不参与了。”
众人闻言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征。
“大人,您是直言不讳的忠臣,此事怎能不去理会?”
“是啊,大人...”
魏征依旧摇头,说道:“因为老夫吃了蝗虫,确实很好吃,老夫为何要谏言?”
“什么?”
“魏大人吃过蝗虫?”
“何时吃的,吃了之后,大人身体依旧无恙?”
魏征呵呵一笑,说道:“贞观三年,陛下生吞蝗虫也是无碍,老夫吃的更是熟的,怎会有事。怎么?你们希望老夫有事?”
“不敢不敢...”
“可...蝗虫那东西,怎么能吃?”
“就是啊...”
魏征呵呵一笑,说道:“为何不能吃?昨夜你们不是吃的挺开心的么?”
“我们?”
“昨夜?”
“我们昨夜什么时候吃了蝗虫?”
众人一脸懵逼,而那些事先知道的几位重臣,却是始终看热闹一般站在一旁,嘴角带着笑意。
“难道...”
这时,一道惊呼响起。
“是昨夜那飞黄丸子?”
“那飞黄丸子口味特殊,带有肉香,可最后仓部主事却未曾言明是何肉所制,难道那就是蝗虫做的?”
“什么?”
“昨夜的飞黄丸子,是蝗虫做的?”
一道道惊呼接连响起,而一众目光,也是齐刷刷的看向魏征。
那目光,仿佛在说;告诉我,不是真的,这一切不是真的...
然而,魏征却是微微一笑,轻轻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那就是蝗虫做的。只是稍微麻烦了点,仓部主事说,俺东西清晰之后直接油炸便可,昨夜的有些复杂。所以说,陛下并未愚民,因为告示写的,是真的。”
“这...”
“怎么可能...”
“竟是蝗虫...”
“飞黄,飞蝗....”
平地惊雷,在众人脑海炸裂。
只见他们神情瞬间呆滞,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有趣。
“我竟是吃了蝗虫...”
“还津津有味...”
“哇...”
“呕...”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忍不住,扶着墙角就是哇哇的吐了起来,神情凄惨。
这一带头,好家伙...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般,只见道道身影,尽是迅速跑到墙角,扶着墙角就是哇哇大吐起来。
一个,三个,五个,十几个...
到最后,整个宫门之前,竟是没有几个站着的。
一时间,宫门之前群臣呕吐,异味熏天,那几个提前知道没有心理落差的重臣忍不住捂着鼻子,煽着身周空气,差点也没被带吐了。
实在是因为,这宫门之前,太过惨烈了。
一滩滩的,看去就叫人恶心。
因此,众人是越吐越恶心,越恶心越吐,吐了更恶心,直到吐到手脚发软,没有东西可吐,却依旧难以平复内心那种强烈要吐的冲动。
“秦屿...”
“这定然都是他的主意啊...”
“害我不浅啊...”
宫门前,哀嚎一片...
还在睡梦中的秦屿舒服的翻了个身,浑然不知,他现在已是差不多被满朝文武都给记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