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添加了周秘书特意找来的仪器之后，监控画面已经发生了变化。按照刚才的监控来看，沈自流所站立的那个角度不过是稍微暗了一些，现在在仪器的加持下，却看到了刚才所没有看到过的画面。

就在离沈自流不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雾，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看到黑色雾气张牙舞爪的模样，想来也是来者不善。

黑雾在沈自流的面前停顿了大约半分钟，沈自流像是吓到了一般喃喃自语，然后黑雾就疯一般地冲向书架，带倒了一片书架。自始至终，沈自流动都没有动弹分毫。

“那，那到底是什么？”作为图书馆的馆长本就是见多识广的，但可惜就是他也不认识这种黑雾是什么。

“应该是一种能量体。”周秘书边看着分析报告，边说道，“而且根据数据来看，能量应该很强。这件事我需要去汇报给元帅。”这东西能量强到周秘书都不由得咂舌，必须要立即向上汇报才行。

“图书馆现在关停，因为谁也不知道黑雾是否还会再回来。”周秘书说这话并不是在和图书馆馆长商量。

闻言，图书馆馆长忙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分不清楚轻重的。

薛无涯的父亲也是惊了，本来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闹剧，没成想会闹这么大，想来最近还是拘着点孩子的好。

既然发现事情和孩子们没有关系，沈自流也就自然而然地和王莺霏回家了。

“你冷不冷？”王莺霏摸了一下对方的小手，发现人家的小手比她的还要热呢。

“小孩子果然就是火力壮。”王莺霏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沈自流只是羞赧地笑了笑，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们快回去吧，你爸爸他应该是在等着我们呢。”王莺霏看到身边的周秘书，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哦，不过我估计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们俩先在一块吧。”

果不其然，他们回去之后，周秘书第一时间就去找到了沈渊，并提起了古怪的能量体的事儿。王莺霏则在远处冲沈渊挥了挥手，然后就拉着沈自流走。

“你今天可以一个人睡吗？”王莺霏是真的将沈自流当做是一个小孩子了。

沈自流此时已经洗漱完，刚刚吹好的头发像是个炸毛的小狮子一般，穿着白色的浴衣，奶白奶白的。只见他抬起头来，眸子如同神秘的星辰一般，“你就不问问我知不知道那团黑雾吗？”

“如果你想说自然就会说了。”王莺霏也想过这个问题，那黑雾没有攻击，反而留下了半分钟的空闲时间，不得不让她心生怀疑，是不是那黑雾是在和沈自流交谈。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对他们还是信任感缺失，就算是问了，他也可能不说或者是说谎话，这样的话，她还不如不问。

“那么，你现在想说吗？”王莺霏说得很温和，完全没有一点逼迫他的意思。

见到对方迟疑，更是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王莺霏想着，就算对方不说，这件事沈渊应该也会接着查下去的。到时候，对方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正当王莺霏转身去给小家伙倒热牛奶的时候，一只小手却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襟，“我想说。”沈自流绷着一张脸，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

王莺霏将牛奶递到了他的手中，示意他慢一点说，现在还早，有的是时间。

沈自流小口小口喝着杯中的牛奶，眼睛却望向了外面的暴风雪天气，“我一开始遇到黑雾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天气里。爷爷生病了，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信用点了，而那个时候我还不到5岁，屋子里冷极了，爷爷一直躺在床上，我又冷又饿，就想着要出去找找办法。”

闻言，王莺霏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一个不到5岁的孩子能想出什么办法呢？靠他人的怜悯么？若说是在蓝星的话，那还有可能，但是在荒星上，那就没有可能了。

果不其然，就听沈自流继续说道，“我在街上走了一圈都没有人理会我，甚至是还有人让我滚。屋破偏逢漏雨，我的鞋子也不见了，冻得身体都麻木了，家离得也有些远，眼前也已经发晕了，单凭走是走不回家了……”

单是听沈自流的叙述，王莺霏就觉得揪心，手也下意识地环抱住了对方，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背，真不知道他一个孩子那个时候是怎么撑下来的。

“就在我马上就要撑不住的时候，我遇到了黑雾。他说他能帮我，只要我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于是，我同意了。我那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对于那个时候的沈自流来说，只要有人能让他活下去，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一开始要的代价还小，后来的胃口就越来越大，我渐渐满足不了对方了。然后爷爷发现了这件事，流着泪说这都是孽，他不该贪心……然后帮我逃了，让我来找你们，结果他死了。”

“我逃到了这里，可是结果还是被对方给找了过来。恐怕下一个要死的就是我了吧。”沈自流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微笑，他越释然也令人越觉得怜惜。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纪，现在却……

“那么，那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王莺霏询问着沈自流，声音更轻柔了。

“应该是虫族。”沈自流抿了一下嘴巴，又喝了口牛奶，唇边上就多了一层牛奶圈，配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倒是显得分外可爱，“我虽然没有见过对方的真容，但是我听他不小心说过我们虫族之类的话。”

王莺霏安慰着沈自流，看着他将牛奶喝光，然后将他塞进了被子里，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该早点休息了。牛奶里放着令人放松助眠的成分，这个时候也发挥了效果。王莺霏在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之后，这才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