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感觉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当她狂奔到萨特大师住址门口时却已经感受到了浓重的人面鼠教团气息。
很显然,就在方才这里再度爆发了一次邪典事件。
她银牙暗咬,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放亚伦离开。
明明知道他已经被人面鼠教团盯上了啊!
不过,她也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不用再嫁给他了吧?
她虽然有着为家族牺牲一切的觉悟,可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
她能接受贵族之间的政治联姻,可要说嫁给一个身无分文的落魄贵族……
况且,这贵族居然还把家族佩剑给卖了?
还好,他只要被污染成为人面鼠教团的成员,那么他就保不住他的贵族身份了。
亚格兰特王国是不可能让一个邪典教徒成为贵族的。
家族就算再苛刻,也不会和邪典教徒沾染上任何的关联。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顾不上敲门,直接暴喝一声,提着盾牌撞碎了木门。
对一个青铜阶宝剑系超凡者来说,撞碎这扇木门轻而易举。
如果说普通人和黑铁阶的超凡者区别在于是否能够接受并了解超凡气息,那么黑铁阶和青铜阶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开始运用超凡气息。
比如说,宝剑系的超凡者会用意志引导超凡气息,并将这种超凡气息锤炼肉体,不断强化自己的身体。
也正是在青铜阶才有了职业的区分,根据运用超凡气息的方式不同,这才有了金币系,宝剑系,权杖系和圣杯系这四个大系。
只不过,爱丽丝现在恨不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真是太尴尬了!
冲进房间的她只看到了萨特和亚伦两张目瞪口呆的脸。
亚伦身上没有畸变,房间简洁而整齐,根本没有战斗的痕迹,而萨特大师正在使用通灵粉末驱散房间内的邪典气息。
显然,她似乎搞错进门的方式了。
“尊敬的爱丽丝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么?”萨特反应飞快,定了定神,冷声说道,同时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他居然忘了在举行启蒙仪式前先设置几个防护性结界。
任何涉及到灵魂之类的仪式,一般都需要保护施法者,尤其是像启蒙仪式这样的。
受术者仅仅依靠通灵粉末和肉体的联系勉强进入梦界的边缘,一旦现实世界发生变动,那么极有可能会干扰到链接,其后果几乎等同于强行中断启蒙仪式!
要是爱丽丝再早来半步,很有可能就会直接干扰到仪式,那样发生的结果几乎是不可预估的。
就算是他的老师朱利安在场,也未必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回亚伦失联的灵魂。
而普通人的灵魂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只能在梦界支撑几个呼吸的时间。
亚伦可是自己将来进阶的重要助力,而爱丽丝的行为无疑是在蓄意谋杀!
“我……”爱丽丝语塞,她当然能够感受到来自萨特的怒气,也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我感受到这里有邪典教徒的气息,怀疑大师您遭到了刺杀,并没有想到您是在进行启蒙仪式。”
好在她反应很快,借着收起长剑的时间稍微平复了心情,并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萨特也意识到自己同样犯了能写进教科书的错误,脸上隐隐发烫,也不好继续借题发挥追究下去,冷哼一声,“那现在您也确认过了,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请你回去,我们等会还要换一个房间。”
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被完全撞碎的门板,斜着眼看着爱丽丝。
他是尊贵的预言家,又是朱利安的学徒,论起身份来不比这个亚格兰特鸢尾花家族差多少,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感。
这时候,艾德才算是冲了进来,看到了屋内的场景,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声询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爱丽丝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在旁边默默吃瓜旁观的亚伦,反而问道:“你把那把剑带来了么?”
艾德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说道:“小姐,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没有带上……”
“你现在回去拿。”
艾德扫了一眼萨特和亚伦,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剑?什么剑?”亚伦注意到了爱丽丝在说话时全程盯着他在看,隐约感觉到这把剑似乎和他有关,好奇地问道。
爱丽丝刚在萨特那吃了点小亏,语气有些不善,“你的剑,亲爱的亚伦阁下,你抵押给威廉铁匠铺的那把家族佩剑。”
亚伦一时语塞,本想狡辩两句,可还是明智地没有说话,只能在心中暗暗吐槽。
你要怪的是已经不知道在哪的亚伦,关我秦铭什么事?
当成为超凡者之后,他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爱丽丝的威势,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俩之间的实力鸿沟。
这能叫从心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
“感谢您能为我赎回佩剑。”亚伦按照记忆,草草地行了一个贵族礼。
爱丽丝脸色稍缓,微微俯身回礼。
这人虽然混蛋了点,行礼也不标准,但至少还知道要行礼……
“请问爱丽丝小姐,这把剑赎金是多少?”萨特开口说道。
他为亚伦举行了启蒙仪式,理论上来说算是亚伦的半个导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得和亚伦一起行动,自然需要帮亚伦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说,堂堂鸢尾花家族的三小姐爱丽丝,居然会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贵族赎回家族佩剑?
萨特可是相当清楚这帮贵族的嘴脸,他们愚蠢的脑子里只有利益。
“萨特大师,这不过是一笔小钱而已。”爱丽丝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阿尔伯特家族的家族佩剑不过是一把略微精良的长剑而已,没有被圣杯系超凡者附魔,也没有被金币系的先知祈福,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她作为鸢尾花家族的三小姐,这点钱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您为什么要为我赎回家族佩剑呢?”亚伦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个关键点。
爱丽丝脸色一僵,颇为不情愿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
她的语速低沉而含混,全然没了方才那股气势。
蛤?
亚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没听清,请您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