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脆弱感是什么？”

“拥有时害怕失去，适应了失去又开始害怕拥有。好像无时无刻都不安稳。”

一个响指打响。

穿着收敛的黑色外袍的男子艳丽得宛如旧时风华绝代的伶人，脆弱得华美。

他施施然睁开了眼，睫毛的弧度精致得使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时深从催眠中醒来。

“你的脆弱感、羞耻心……还有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不能再埋葬在心底了。它们会腐烂的，然后招致暮气、死气。腐烂的气息会在你所不知觉的情况下将你毁灭。你的五官，你的身体，你的表情，都会变得面目全非。时深，你不能再这样。”

“我知道。”时深无所谓地笑了笑，唇角的笑显得那么不真切。

心理医生叹了口气，“药还是停了吧，对你的副作用太大。”

时深站起来，“这一期的本来也就快吃完了。”

“时深，休息一段时间吧。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任何工作。”

时深摇了摇头，“不，我需要靠忙碌来麻痹我自己。”

唉，永远这么固执。

*

《经纪人大作战》讨论会。

“第一期的目标，黄在中，现任****局长。”

“此人很少在公众前露脸，关于他的新闻也寥寥无几，貌似没什么黑点。”

辛栊沉吟，“并不。此人实属道貌岸然的典范。因为夫人娘家的关系，七年前攀上了目前的职位。然而在这七年里，私生活乌烟瘴气。”

由于申神秀对辛栊的全权授权，关于辛栊爆出来的很多实锤，在座的人也基本上见怪不怪了。

“最核心的，涉及到一起命案，十条人命。”

本来还在讨论的在座的核心团队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圈子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一夕之间被抹去存在，他不过是想为几个受害的年轻人说句公道话，却被当成强出头的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

辛栊接着说道，“当年，黄在中串通黑道，绑了圈里的一位新人。他本以为是个没背景的玩物，没想到却惹上了背后的大人物。最终他的夫人替他摆平了，摆平的筹码就是对九个年轻人惨绝人寰的折磨。其中有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说来也是无辜。当年的人和真相都被背后的手一概遮掩掉。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让大众了解一个真相，还原一个事实。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有人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有痕迹吗？”

辛栊表情淡淡的，“自然有。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尤其是互相都想拿捏着对方的把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时候，反而是我们这种旁观者最好下手了。”

*

“神秀，我现在有点紧张啊。”辛栊揉了揉指尖，“我一紧张的时候，哦不，我一兴奋的时候，就容易话唠。我可能会说很多很多的话。你可以不用在意的。”

“……”你现在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