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惨叫声持续不过几秒,便彻底消失。
水镜术完成的刹那,漆黑的镜面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看到了……
诺曼惊呼一声,猛地坐起来。
浑身颤抖,身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他看到了什么,他忘记了!
黑暗的环境中,只剩下诺曼沉重的呼吸声。
平复颤抖的身体,诺曼再次施展水镜术。
水镜术是记录影像的一种戏法,实际上,它的原理是镜面反光,以及施法者超高的记忆力形成。
在下一个水镜术形成之前,精神力越是强大,越能够还原之前的水镜。
诺曼不确定梦中的水镜是否在现实中有用。
同时,他对自己在梦中的水镜术成功,也有一些疑虑。
空气轻微颤抖,一面圆圆的,散发着淡淡黑光的镜子出现在诺曼的面前。
一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出现在诺曼面前。
那是诺曼自己的脸。
他从来不知道,在梦中自己是这副样子。
镜子的角落,是他背后的场景。
诺曼只是瞥了一眼,水镜碎裂。
无法抗拒的恐惧占据了他整个身体。
诺曼身体开始颤抖,大脑产生一阵阵晕眩。
这是身体对于恐惧的本能保护在起反应。
想来,之前之所以没有任何记忆,是因为大脑防止人崩溃,自动屏蔽了恐怖的景象。
此时因为处于外界,没有直面它,水镜术显得又模糊,才让诺曼没有瞬间晕死过去。
诺曼强迫自己清醒。
大脑好像有一万匹马疯狂奔跑。
剧烈的声音在大脑不断震荡,诺曼发出痛苦呻吟。
为了保住这段记忆,诺曼强忍着痛苦,没有晕过去。
他知道,一旦他晕过去,可能会忘记这段经历。
水镜术在现实中碎裂,意味着那段记忆他会出现损失。
痛苦的声音在黑暗中蔓延。
诺曼对门的房间内,蛇男阿洛夫竖着耳朵,身体紧绷。
他的视觉中,所有的事物都是以热量反应出现的。
接引他的巫师学徒,利用他所在的那批种子做了一个关于蛇类融合血脉的实验。
他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他是唯一活下来,并且突破界限的人。
不幸的是,他身体产生了变异,出现了蛇的鳞片和眼睛。
从大汉出现在诺曼房间,他就在偷偷感应着。
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应到,那个巨大的热能量团不过一分钟便迅速的消失。
热量的消失并不意味这死亡,但也证明,大汉败了。
因为,那个小小的热量团依旧活跃着。
很快,让他惊讶的是,不过一个小时,小团热量不断收缩和膨胀,反应非常激烈,好像是经历了什么。
最让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二楼那个代表青年的热量同样出现了剧烈的反应,然后几个呼吸间,便迅速消失。
两个古怪的现象,让蛇男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那个斗篷下,到底是什么怪物。
大脑中,脑补了无数可怕的场景。
他又不敢贸然行动,只得像是一只鸵鸟,将自己埋起来。
剧烈的颤抖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诺曼浑身没有剩下一点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即便如此,诺曼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他挺过来了!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影像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只类人型的怪物,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无数的类章鱼触手。
光溜溜的脑袋没有五官,眼睛全部长在背后的没有任何羽毛的筋膜翅膀上。
一对翅膀扇动间,将数百只猩红眼睛眨动着。
尖锐的利爪持着一本黑色的书籍。
散发着无尽的恐惧和邪恶!
即便只是一个影像,诺曼仍旧感到一阵阵心悸。
查德和派克两人接取维持雏鸟镇的任务已经一年。
这是少有清闲、安全并且待遇不错的任务之一。
他们古罗斯社团足够强大,才能得到这个任务。
任务很简单,保护这里的建筑物不要被大肆破坏。
至于这些菜鸟的安全,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昨天,雏鸟镇迎来新一批的学徒。
两人一晚上就处理了三起死亡事件。
巫师学徒死亡实在是太正常了。
尤其是新进入这个超凡世界的人,有了新的力量,欲望会被放大,总会容易惹上一些仇怨。
每个巫师学徒能力又不一样,死法千奇百怪。
他们两个的任务完成度是按照建筑损坏来计算的。
只要建筑物没有损坏,死几个学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手册上面也说了,不能破坏建筑,至于人死不死,他们可管不着。
两人正准备去看看其余学徒,试图能不能敲诈一些有用的东西。
一般来说,新到的实习巫师学徒都是穷光蛋。
但万一出现好东西,就是他们白捡的。
让他们意外的是,天蒙蒙亮,一个脸上长着蛇鳞,一看就是血脉融合出问题的学徒出现在门口。
“我们的房子,有人死了。”阿洛夫声音带着受到惊吓的颤抖。
查德上下打量阿洛夫,即使隔着鳞片,看不清脸色,也能感受到阿洛夫的恐惧。
“房屋有被破坏么?”派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已经是昨天晚上第四起死亡事件了。
“啊,没有!”阿洛夫愣了一下。
“没有就好,带我们过去看看。”派克暗中松了一口气。
阿洛夫见两人的样子,也立刻明白了蹊跷。
不过他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报案,更不是为两个不熟悉的人报仇。
三人很快轻身来到尾街14号。
率先进入查德和派克视线的,是躺在花园的大汉。
大汉成大字状趴着,头颅已经一百八十度转过来。
嘴巴张的大大的,没有光泽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查德走过去,离着一米的距离站定。
上下打量一番,确定没有诅咒类巫术的痕迹,才掏出一个黑色的袋子。
袋子一抖,轻而易举将尸体兜进去,然后装进空间布袋之中。
派克则是四下打量,确定没有建筑损坏心中才放松。
“行了,我们走了。”两人转身就走。
“等等,两位大人,还,还有一具。”阿洛夫见两人就要走,急忙压低声音。
两人看着阿洛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压低声音。
“还有一个?在哪里?”查德眉头皱起。
“在……在,房间。”阿洛夫想到了什么,一双竖瞳几乎化成了两枚几不可见的竖针。
见他这副反应,查德和派克也察觉出不对,立刻谨慎起来。
“那具尸体有什么不对么?”派克没有移动身子,满脸严肃。
“两位大人跟我看看就知道了。”阿洛夫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向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