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个办法,将眼下的这个事情处理一下!”
王明泽心想。
他进到教室里问熊小山:
“你的爸爸妈妈哪里去了?怎么都不在家呢?”
熊小山怯怯的看着老师,又看看身边的哥哥。
一旁的熊海山出来说道:
“老师,我的爸爸妈妈都到县城去了,后天才回来。”
“哦?他们去县城干啥去了?那你们两兄弟晚上是独自在家里吗?”
王明泽怀疑的问道。
“是……”
“你们两兄弟晚上不害怕吗?你们的饭怎么办?”
熊海山坚定地说道:
“不怕!我给我弟弟做饭。”
“是的!是的!”
一旁的熊小山应和道:
“我哥哥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真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王明泽想:
“想当初,我跟熊海山一样大的时候,也是家里的小能手,可以帮着家里干很多活了。”
记得帮着家里做第一顿饭的时候,王明泽八岁。
那一天,父母亲到山上干活,天黑了都不见回来,弟弟妹妹饿得哇哇直哭,在家照顾弟弟妹妹的王明泽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现成可以吃的东西。
于是,他便萌生了一个想法,照着爸爸妈妈平日里的样子,有板有眼地做起了饭。
他先将引火的松毛放进了土灶,再在松毛堆上有序地码好了松柴。然后,歪着脑袋,划燃了火柴。
呲!
火柴上冒出的青烟,钻进鼻孔,王明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火柴灭了,泪水顺着鼻梁往下流,越向下越凉,一直凉到了嘴唇。
呲!
又划了一根,然后用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往土灶里送,引燃了里面的松毛。
一阵浓密的白烟,从土灶向四处乱窜,厨房里瞬间浓烟滚滚,直叫人无法呼吸。
弟弟妹妹觉得好玩,在烟雾里蹦蹦跳跳的,想用手抓住飘渺的白烟。
咳咳!咳!咳!咳!
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的弟弟妹妹,捂着鼻子跑到外面去了。
王明泽不甘示弱,他拿袖子捂住口鼻,蹲在土灶前,强睁着泪眼,去扒拉土灶里的柴。一扒,灶里的火叶子轰的一声往外窜,把王明泽的眉毛和额上的头发都烧着了,只剩下一圈圈的白丝,在浓浓的皮毛烧焦的糊味里,一搓便细碎了。
土灶里的松毛烧完了,柴还没有被引燃。
于是,王明泽又去拿了一把松毛丢进土灶里,划着了火柴,在浓烟里继续扒拉着。
通过不懈的努力,王明泽终于将火烧着了,他的头发上、眉毛上、衣服上到处都落了一层白白的灰。
弟弟妹妹看着他的样子,哈哈的笑着,都叫他白胡子爷爷。
王明泽拿了一条凳子,搬到土灶边上,然后踩着凳子爬上了比自己高的灶台。
他学着妈妈的样子,在妹妹的协助下,倒水洗锅,想着要给家人煮一锅面条。
锅洗好之后,他站在凳子上,将当油的肥肉放在灶台上的菜板上,一只手按着肉,另一只手握着菜刀,像扯锯子一样来回划的拉着。
“哎哟!”
他按着肉的手一滑,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往心里钻。
王明泽左手拇指上的指甲被切了一半,鲜血直往外冒,天生怕血的王明泽,见到鲜血后,被吓得哇哇直哭,任拇指上的血一滴滴的往地上滴,都不敢去碰。
看到王明泽流血,弟弟妹妹都被吓哭了。
三个孩子在厨房里潮湿阴冷的地上坐着,一起哭泣,哇哇的哭声此起彼伏。
灶台里的火熄灭了,灶台上的锅冷却了,切好被丢到锅里的肉片,渗了一滩冷冷的油脂,在锅底里反射着瓦缝里漏下来的白光……
来家里找爸爸妈妈的大伯,看到这个情景,嘴里直骂咧着:
“这两个挨千刀的,养几个娃都不上心,活该穷一辈子!”
大伯帮王明泽包扎了伤口之后,重新点燃了土灶里的火,煮了一盆面条,叫三个孩子吃饱了,只等到王明泽的爸爸妈妈回家以后,教育了他们一顿才气冲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