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低垂,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叶洛初听见下人挪椅子的声音,之后便是一个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她的心上,这一刻叶洛初真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胆战心惊。
听见楚善渊落座的声音,蒙着被子,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没有看见他的眼睛,但是那种眼神灼灼注视的感觉却不容忽视。
很久的寂静之后,“你还要装睡多久?”他的声音很冷,如同凛冬的冰凌。
叶洛初虽然只是听见他的声音,没有看见本人,通过他的声音就知道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叶洛初眼睛一转,轻咳一声道,“表姐,你来了啊,但是我现在生病了,也没好好梳洗,现在见你有些失体统,真是不好意思了!”说完又咳嗽了几句。
叶洛初也不知道楚善渊这次来做了什么,因为她看书的时候没有这一段啊。
楚善渊本不想来的,听说刺杀失败了,他气急败坏,后来听探子说叶洛初醒了,而且失忆了,主要是想看看这次她在耍什么花样。
若是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了,那么就可以借这次机会,把行刺国君的罪名安排在她的身上,然后找个名头将她满门抄斩,到时不过是自己多出一点血而已。
叶洛初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打气,虽然不是聪明人,但也是熟看宫心计,甄嬛传等等宫斗剧的资深观众,只是缺乏实战经验。
在面对楚善渊的时候虽然害怕,但也深知,若是自己像原主一样,想一笔带过之前的事,最终下场就是一个死。
以书里对于楚善渊的了解,他这次肯定是有备而来,她要做的就是接住他的大招,不管他用的什么计谋。
两人各怀心思的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僵持了一会,果然他的大招要是出来了,
“听说阿初有些记忆,记得不是很清楚,那和我的那些记忆还记得吧?”
叶洛初一脸纠结道“当然,所有的都记得,连我是怎么摔下去我都知道!”
楚善渊眼眸微挑,有些诧异一闪而过,他的表妹看样子是胆子大了些,敢直接挑明,那就不用客气了,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叶洛初听到了他的一声嗤笑,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但肯定不是好事!她顿时觉得躺着有点落下风了,便直接坐了起来,看向出善渊,神思不得一恍,露出惊艳之色。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现在才知道作者书上言语确实不足以书写他的美。
但很快反应过来,楚善渊虽然美,可是有毒的一般人可碰不得,就好像那罂粟花,虽美丽但上瘾之后可就要命了。
楚善渊还以为她会一直躲在被子里,直至自己计划成功呢,也许觉得今天叶洛初,如何也翻不出浪花,今日却少有兴趣的打算看看叶洛初垂死挣扎的样子。
他伸手拢了拢袖子,又拿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漫不经心的在手心把玩。
楚善渊朝叶洛初一笑:“刚好我今天不急,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毕竟这机会,表妹,你今生是很少有了!”
叶洛初只觉他的笑更是冷的刺骨,书里面的男主杀原主的时候就是这幅神经病的样子,她压力好大啊!
反正都是一死,她也不是一无所有,书里未来的一切都知道啊,可以和他交换,虽不一定成功,至少拖延一段时间。
人在危及的时候,总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机智,叶洛初就是。
叶洛初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勇敢过,她淡定的直视楚善渊,其实心里怕的要流泪。
“表哥,我知道你想杀我,但是我有些不懂,你杀我的好处在哪?如果只是我知道你的秘密,我认为这一点不够充分。”
楚善渊听完掠唇一笑,只是这笑是嘲讽。“其实充不充分都不是理由,本来想让你再多活几年的,谁让你自己寻死呢!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叶洛初见谈不妥了,只能换种方式了,“表哥,我觉得我对你还有用处!”
楚善渊抬眸,有些玩味“嗯~,说来听听!”,
相处多年,还是对叶洛初有几分了解的,叶洛初是一个不愿沾染权势的人,沉浸诗词歌赋的闲人,忽然有一天和你谈交易,真是有趣!
叶洛初见还是有些机会的,捋了捋思路:“表哥,你顶替诺诺表姐的身份坐在皇位上,虽然大家没有人看得出来,
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想恢复自己的身份。
以你现在的实力,将来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恢复身份,只是花费时间会长一些。如果我们联手,这个时间就不是问题了!我可以提前让你坐拥大权!”
说完看了一眼楚善渊,见他面无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心里有些焦虑,但是表面还要装作没事。
楚善渊本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见叶洛初侃侃而谈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同。他的手指时不时的敲着椅子,让人也跟着紧张。
“想不到表妹摔了一跤,脑子倒是比之前更好了,心思也更玲珑了!”意味不明的看了一下叶洛初。
叶洛初见楚善渊的语气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剑拔弩张,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便继续道“表哥,我本来也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不想掺进朝堂,这么多年你也是知道的。
但我也不是傻子,很明显我的退让,只会让别人觉得软弱可欺,既然这样,我也不介意参与这勾心斗角!”
大义凛然的说出理由,表示完自己的骨气,不想让楚善渊发觉不对劲。
毕竟前一秒还求饶的人,后一秒挺直腰板,告诉你要和你合作,任谁都会存在戒心。
对于楚善渊而言,他对谁都没有相信一说,那么只有在理由上合乎情理便是了。
展示完自己的骨气,接下来要表自己的衷心了,叶洛初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楚楚可怜些,
“爹娘的年事已高,将来还要依仗着我,我不想就这样让他们因为我而伤心。
人世间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完成,我还没游遍大江南北,还有没看够花开花落,还没有娶妻生子····”
楚善渊坐在一旁,看着叶洛初越说越激动,从刚开始的慢声细语变成最后的慷慨激昂,俨然一副还没说够的样子。
楚善渊眉间微皱“够了,你的愿望我实现不了,你对我说再多也没有用,直接告诉我,你能做些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着匕首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