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安道:“虽说是难了些,但并非毫无办法。”
乔明锦喜道:“你已经想好主意了?”
他望向远处,目光深远,嗓音有些低沉:“想要将这个机会留给太子,只需要设法,让顾愠和到时没法离开长安城便可。”
算算时间,辽东之乱恰好就在他们二人成婚之后不久。
那个时候,乔明锦有大把的理由留住顾愠和。
哪有新婚不久夫君便领兵出征的道理?
前生是她太过纵容顾愠和,他想做什么她都应下。
今生她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
不管是为了大齐,还是为了太子。
她都要与顾愠和争到底。
只要帮太子争到这个机会,她便有足够的把握助他成功。
毕竟,如今赵卿卿可是站在她这边的。
要知道,前生顾愠和便是得了赵卿卿出谋划策,才赢了这么多场战争。
有赵卿卿在,太子再善良再傻,也能漂亮得赢下这场仗。
她相信赵卿卿。
也相信自己。
操办春日酒宴的活最终落到了德妃身上。
明齐帝给乔明锦传信说,那是她主动请的旨。
这是她在这宫里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
当年明齐帝要将太子送去婉皇后那里时,她都没主动去争半分。
如今宫里没了贵妃,后宫属她地位最高。
她却在这个时候冒出头来,不知是有意做局想要让那矛头指向自己,还是忽然顿悟意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
没人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明齐帝不知,乔明锦亦是看不懂。
德妃文清念是太子生母,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
坐山观虎斗这个词最适合她不过了。
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她一向稳重,任旁人闹得再厉害,她也总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似是对权势与地位,都毫不在意。
可她毕竟是太子的生母,又在这宫里位居高位。
怎能与宫中争斗撇得一干二净?
这后宫本就是一片泥潭,她在其中待了这么久还能越爬越高,靠的绝不可能是佛系与幸运。
若非是手段高明,便是她身后有高人相助。
乔明锦并不想探究这么多,说句实话,后宫的争斗和她这位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府邸的公主毫无干系。
这后宫大权落到谁身上,她也毫不在意。
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那位德妃不会找她的麻烦,她必然不会动她分毫。
毕竟,文清念是太子生母。
是他的亲人。
况且,就算真的是文清念最后毒害了魏贵妃又如何?
她本就厌恶魏家的人,难不成还要打着伸张正义的旗号去查个清楚。
她乔明锦才没那么傻。
若真是文清念毒杀的魏贵妃,那她还要夸赞文清念一句:这一招,走的实在漂亮。
于她而言,魏贵妃是敌,文清念是友。
她向来恩怨分明。
她只是有些可惜,她还没弄清楚六岁那桩往事,魏贵妃便已经死了。
如今她想追查,却不知该从谁查起了。
“我的好公主啊,如今整个长安城都在忙你的婚事,你本人倒是挺有闲情雅致,竟然还带着我来这种地方。”
谢初尧一边打喷嚏,一边抱怨道:“你说你现在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成天跑到这种市井之地。你跑就跑吧,还非要带上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会摊上你这么一个小祖宗。”
乔明锦一边四处逛着找着,一边应道:“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让人把你的嘴巴给缝上。这种地方本来就吵得很,你还这般聒噪,快把我耳朵吵聋了。”
“祖宗,你还知道这地方吵啊,这种地方哪里是我们能来的呀。”说完,他又小声说了一句:“虽说以前你爱抓美男的时候我们两个也经常往这里跑吧”
他又将声音提亮了一些:“但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你都要成婚了,你以后都不能再贪图美色了。”
“你再不住口,整个街市都能知道我要成婚了。”
她瞪了他一眼,见他有所收敛,才补充道:“今天来这一趟,不是为了抓美男子的,你别再瞎想了。”
“我说了,往常要抓美男都得多带点人,今天怎么就咱们两个”
谢初尧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才感受到乔明锦冷冷的目光,连忙将后面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身边有个母老虎,很多话他只能委屈自己憋在心里。
毕竟,他得向绝对力量低头。
只是可惜他低头低得晚了一些。
母老虎已经被他气炸了毛。
“我告诉你谢初尧,今天来这一趟老娘是为了给你找媳妇的!你最好给我正经一些,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别娶妻了!”
谢初尧见她发怒先是一惧,下意识后退两步,就怕母老虎忽然揍人,让无辜的他无缘无故挨上一顿打。
仔细品了品她方才所言之后,他又有些诧异。
什么玩意?
她胡说八道什么呢?
闲着无聊拉他出来转悠就转悠呗,怎么还编出来了帮他找媳妇这么荒唐的说辞?!
他堂堂玉树临风英俊不凡仪表堂堂的工部尚书之子,要找媳妇也该是去长安城最好看的大家闺秀里找,怎么可能来这里找媳妇?
呸呸呸!
他堂堂工部侍郎,用自己去找媳妇?
长安城倾慕他的女子多了是了,用他自己去找?
乔明锦说这话侮辱谁呢?
谢初尧越想越来气,气鼓鼓的想找乔明锦理论,一抬眼却又瞧见她怒气未消的目光,立马不战而败。
苍天作证,不是他谢初尧怂。
实在是乔明锦太吓人了
人要有骨气,不能这般懦弱无能。
但要面对乔明锦这种母老虎
他愿意这一会儿暂时先不当人。
谢初尧咧嘴讪笑道:“公主您说啥都对,您说什么都对,您要给我找媳妇,是我的荣幸。初尧三生有幸,能得公主提点,实在是”
他还没说完,乔明锦便差点要听吐了。
“行了行了,你能别恶心我了吗?能不能正常一点?”
谢初尧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有些人真的是难伺候,什么话都不爱听,干脆把我嘴巴缝上不再让我说话得了。”
乔明锦挑了挑眉,“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