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坤回头问巫师:“对了,你那铃铛挺厉害啊!什么法器,居然可以打通阴阳道?借我看看呗!”
巫师猛地弯下了腰,缩成一团,紧张道:“道长!那可是我的宝贝,我还指着它挣口饭钱呢,要是被道长拿走了,我就没法混了!道长您行行好,您打我就算了,别拿走我的宝贝啊!”
云坤咂了下嘴,道:“小气巴拉的,只是让你借来看看,本道长才不稀罕抢别人的法器呢!”
众所周知,不管是和尚道士,还是巫师术士,或是别的捉妖驱邪人,手上都会有件厉害的法宝,很多捉妖人都是要靠这些法器吃饭的,所以拼死都不愿被人夺了去。
巫师还是不放心,道:“道长!我这法器一般,送您您也未必瞧得上。但是啊,我知道,在南海一带,有个专卖法器和世间珍宝的街市,那街叫橙阳街,不如您上那去看看,听说只要足够有钱,什么法器都能买到。我就去过一次,这铃铛就是在那买的。”
云坤一听有许多法器,立马来了兴趣。这世上还有这么个好地方,怎么以前没听说。云坤向来是个收集法器的狂人。所有的身家都拿来买法器了。只是师傅死的时候,那些法器都拿去给他陪葬了。
师傅也太不厚道了,说是她体质特殊,死前一直不让她出去捉妖驱鬼,说是怕招来邪祸,死后硬是带走所有法器。
云坤常常问师傅:“师傅,师傅,你说让我少捉妖驱邪,那你为什么还要教我这身本事!”
师傅只会说:“教你,是让你多点本事,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好自己。不是让你有事没事拿着这身本事出去招摇撞骗的。”
云坤从小问到大,有次师傅被问烦了,骂道:“你这小崽子,整天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谁让我瞎了眼捡你回来,谁让我只会这些个驱妖除邪的本领,把你送进学堂夫子被你气到吐血,把你送到别人家学些女红,你却整日翻墙挖土,上树游河。好吧,那让你学学耕田种地,你觉得人家牛可怜,把牛给放跑了。谁敢教你?谁能教你?”
云坤没想到师傅有这么多怨气,再也不敢问了。
也怪不得云坤这么痴迷法器了,师傅活着的时候不让碰,死了也要带走埋进土里。云坤恨不得去刨师傅的坟,把那些法器挖出来。但每次到坟前,又打了退堂鼓,扛来的锄头就顺带铲铲周边的草。
这么久了,云坤只是自己做了许多符纸,用符倒是用的出神入化了。一听巫师说法器,两眼就放光。
云坤道:“那地方在哪呢?”
巫师道:“往南,到达南海附近,向附近的人打听就知道有个橙阳街,进集市只有一条道,那道中央有座高楼,凡过往商客都要进那座高楼。道长只需进楼,有任何想买的东西,道长都可以向楼里的人打听。”
云坤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么个好地方,怎么能不去呢?
道:“多谢告知!昨晚下手重了些,对不住。别往心里去啊!”说着给巫师松了绑。当下就回客寨,简单收拾包袱,急着往南去。
刚出客寨门,就遇上高晟。应该说是高晟找上了门,说是王家答应重新找个地方好好厚葬高兰,高晟为兑现承诺非要塞给她银子。抱来四锭银子呢!云坤推诿了半晌最终同意收下说好的两锭银子,也让高晟的感激之情得到报答,银子送不出去,小老头心里就跟别扭似的。
云坤揣着一锭金子,两锭银子,一路向南走去。算着,这些钱恐怕还不够买她想要的东西,便一路走,碰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卖些符纸,尽量多凑些钱财。
走了几日,也卖出了许多符纸。这不又到一处闹市,云坤从行囊里掏出一块布来,找了个显眼的地方铺上,摆起了算命签,各种大大小小的符纸。云坤就盘腿就地坐下,等生意自己送上门。
摆了好久也无人问津,云坤也不急,闭起眼睛打起盹来。睡得迷迷糊糊,就有人来凑到跟前来。
“呦!小道长,这卖的什么呀?”是个赤膊大汉。
云坤立马来了精神,微微一笑道:“我这卖的是些平安符,另外,还可以抽签卜卦算命。”
大汉道:“算命就算了,你这平安符怎么卖的,灵不灵啊?”
云坤拿起一道符来递给大汉道:“看看吧,不灵不要钱!”
大汉迟疑的接过符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这符纸上的符文倒是特别,以前从未见过这样式的。我也买过许多符纸,屋前屋后全贴满了,可一点用没有啊。小道长卖的这个瞧着花里胡哨的,就不知管不管用?”
云坤微眯起眼睛笑道:“你是屠夫吧!家中最近可是有妖邪作祟?”
其实,云坤摆摊前,就注意到了街对面的这个大汉,摊上摆着些肉,一个大猪头甚是扎眼。或许只有像云坤这样开过鬼眼的人才能看出那猪头的怪异之处。两只眼如泉眼般不断流出泪泉来。
大汉一听,手里的符纸差点没拿稳,颤着声道:“你怎的知道我家里有妖邪作祟?”大汉说话间还用余光扫了下四周,似是怕被什么人看到。
云坤站起身,拉拉衣摆道:“别看了,它不在!是头猪吧?”
大汉怔住了,半晌才道:“道长,真是……高人呀!对!是猪,还是母猪,天天晚上在我屋外鬼叫,叫得那个凄惨!这不买了些符纸回去也镇不住。”
云坤把他手里的符纸抽了回来道:“冤魂索命,普通的符纸哪里镇得住!”
大汉一听冤魂索命,手有些发抖,道:“道长,帮帮我吧!我一看道长就是有本事的人,一定要帮帮我啊!”
云坤蹲下身去,把所有东西收进了行囊。这头一桩生意就碰上头死猪,头也不抬道:“帮?怎么帮?自己种的因,就要受着果。这世上不只杀戮才能养家糊口,你偏偏选了这个行当,让我怎么帮你?”
见云坤要走,大汉扑通一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