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温凡才得以踉跄着赶到崖边。

她悲痛欲绝地抓起地上的泥沙，看着崖下毫无声息的白骨，像是溺了水一般。

一时喘不上气来。

眼见着战局似要松懈，温凡的心里不由得被敲响了一记警钟。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观南的所作所为原来都是早有定数。

公主她……

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温凡的脑海里有关观南的过往，跟走马观灯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

有喜有乐，有欢笑有悲伤。

可那最深刻的不过唯二。

要护好陛下，护好雍国。

以及，要多笑。

细小的沙砾刺进温凡的指腹，本该刺得她生疼，她却恍若未觉。

只是目光怔怔地看着下头挥刀拼搏的众人。

她温凡说过的。

只要是公主想要的，她一定会做到。

温凡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下。

口中高呼，用尽内力，尽量让更多的人能够听到。

“帝姬以命固运，尔等还在等什么。”

“今日，雍国必胜！”

万修然闻言，眼底也终是恢复清明。

他还不能死。

因为观南没有让他死。

他也更加不能输，因为……

何观南想要雍国赢。

痛定思痛，重新和缓了情绪。万修然再次扬剑上前冲去，今日清风谷之战，雍国必胜！

“雍国必胜！”

一个又一个雍国士兵高喊着，举刀扬矛向前冲去。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帝姬以命固运一说，雍国的所有士兵那一刻都觉得手上的力量强了不少。

身子更是灵巧得不行。

一时之间，心头更是信心高涨，誓要杀狄国个片甲不留。

清风谷之战一直持续到黄昏。

终于，雍国大胜！

而狄国无一生还，即便有些残部企图离开，也被从小道出来的雍国士兵堵了个正着。

包括万筠。

终于，他还是没能活着走出这片清风谷。

狄国大败，万筠也是没想到的。

他不服气，不甘心。

他根本不是输给了万修然，而是输给了所谓的帝姬以命固运。

是以，即便被人押解至万修然面前，万筠也并未对着这个自己自小不屑万分的庶弟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贱胚子，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输给的是何观南，不是你。”

万修然听着万筠的话，手里不住地颤抖。

说实话，他不想从万筠的嘴里听到观南的名字。

他不配！

如此这般，万筠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

反正都要死了，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万筠勾了勾唇，被迫仰起头，用尽了力气道。

“我忘了，那个女人也死了。”

“连副全尸都没有，只有一副白骨了，你说她这么做，是会魂飞魄散，还是只能……”

“投畜生道呢。”

温凡立在一边，面色冷得吓人，她容不得旁人侮辱她的公主。

温凡正要上前杀了万筠泄愤，却不料万修然更快一步。

万修然到最后也没有跟万筠多说一句话，就送他去见了阎王。

万修然心里清楚，自己一旦和万筠说了话，才是隧了他的愿。

才是真的输了。

他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