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这两个字刺激到了褚辰阳的神经。
他抑制不住动作,直接破门而入了。
屋里的云笙和姜誉皆是一愣,都扭头看过去,有些震惊。
这个震惊的模样,最令褚辰阳动怒,他觉得云笙背叛了自己,他望向姜誉,眼神犹如锋利的刀一般,直能戳死人。
“陛下!”姜誉做出坦荡的行礼。
褚辰阳却觉得,这是蔑视,是不屑,他怒从中来,然后跨步上去,抬脚就将人踹倒:“你算是什么东西!”
吼完,他上前就要再补几脚。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云笙没上前拦,只是冷眼瞧着他。
褚辰阳更是觉得难受,他最受不了云笙如此冷漠的眼神了。
“给我滚!”
“臣退下了。”姜誉退走了,殿里只剩下云笙与褚辰阳。
褚辰阳带着怒意看着云笙,心中更是不满,“你之前与他在做什么?”
“陛下以为在做什么?”云笙最讨厌解释,“陛下若认为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连给我解释解释都不肯,云笙!”褚辰阳捏住她的肩:“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哪怕是一点!”
云笙忍受不了这种质问,扒开他的手,转身过去背对他:“陛下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何必来问我若陛下信我,何必又问呢?”
褚辰阳见云笙如此,闭眼冷声泄气道:“我何曾不信过你?可你呢?为什么又要一点点击垮我对你的信任?”
“陛下错了!不是我击垮你的信任,而是陛下自己的信任,从一开始就不牢靠。”
果然,从来就没事什么无条件付出,若是时间久了,又得不到回报,自然会厌的,而褚辰阳这份信任,便是如此。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她闭上了眼,心里对那个云笙道:都看清楚了吗?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想如何就如何,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身后的褚辰阳沉默了许久,两个人背对着不得相见,也不说话,氛围过分冷冽。
许久好,褚辰阳终是跨步离去了,而云笙,则是一个人默默走进殿里,继续批改那些奏折,如一个没事人一般。
两个人一旦有了嫌隙,便会越裂越大,最终一点点耗尽最后一点信任。
在这权势大如天的皇城,信任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经不住考验的。
姜誉出了宫,直接回相府,褚辰桉那边自然是好吃好喝的待着。
一连好好招待了几日,褚辰桉越是不知,这姜誉到底要干什么。
他想要逃,可这四周是严防把守的,他真是插翅都难飞,只能安心待着,过一日是一日。
姜誉并不想做什么,而是皇宫之中的云笙,并没有给他下达命令,他便只能好好待着这尊菩萨。
镇国候府。
自那日回来后,云清就见过了钟怀。
钟怀向她表明了心意,说钟情于她。
可云清却不信,明明只见过一面,就钟情于她,分明就是钟情于她的相貌,见色起意!
云清身边到处都是钟怀的人,虽然她放着那些人,从不叫那些丫头进主屋,可,这个钟怀,却是明目张胆、隔天差五的就叫人给她带信。
信上自然也没说什么,就是一些一日反锁或是趣事,还有,思念她!期待与她成亲的日子。
因为云清私奔这件事闹出来了,云覃和钟怀两人自然是有了商量,将这婚事直接提前到一个月后。
“这个无耻之徒!”
云清咬牙痛骂,将这封刚送来的信直接撕碎了,不用看也知道写的是什么,无非是一些肉麻得掉牙的话,都能当她爹的人了,竟然能如此厚脸皮。
丫鬟阿锦是钟怀的人,站在窗外见那信的下场,一时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值,自家主子这般维护这云二小姐,一封封信每日不落下的嘘寒问暖,生怕她在娘家又受了什么欺负,可她呢?却愣是一封信都没回过,到后边还直接撕了信,简直是个冷心肠的。
阿锦为自家主子不值,而里边,霜儿却在为自家小姐感觉不值,那钟相都多大年龄了,这么多年一直不娶妻,也没个子嗣,说不定有什么隐疾呢!
云清听了这丫头的嘀咕,反而笑了:“有隐疾更好,咱们自个过自个的日子就是,怕什么啊?”
阿锦瞧见那二小姐笑,专门贴在墙边听墙角。
“小姐,那你这一生岂不是就毁了?”霜儿劝她。
“反正到哪儿都是没有自由的,都一样而已,不过是换个地方。”
“我就是替您不值,您这般好,配哪个世家公子的翘楚配不上?侯爷却偏偏让您跳这个火坑!”
“有什么呢?你看看云笙?当初还不是被他逼着嫁给了还是瘸子又一无所有的秦王?若不是秦王自己立起来了,她哪里会有这么风光?”
霜儿叹气:“是啊!大小姐那样的身份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小姐都是如此态度,她一个当下人的,又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做。
阿锦听得这个墙角,立刻跑出去就给钟怀通风报信,说那两个主仆编排主子您。
钟怀笑:“编排我什么了”
“二小姐和那霜儿说,说您年龄这么大还老牛吃嫩草,这么多年没有子嗣,肯定是有什么隐疾!”
阿锦是管家的小女儿,半大的时候就跟着钟怀了,算是钟怀看着长大的,知道主子的脾气好,也什么都敢说。
钟怀没生气,只是笑笑问:“那二小姐怎么说的?”
“二小姐就笑,说您有隐疾更好,她更自由什么的。”
听到这里,钟怀的笑意隐住了,随后放下手中飞舞的笔,走至窗边立着,看看庭院里的竹子,一时沉默着。
阿锦叫他:“主子?怎么了是阿锦说错话了吗?”
钟怀回头:“没有,你继续回去盯着吧,别让二小姐受什么委屈。”
“她可不会受委屈呢!自从这门婚事提早了,整个侯府喜气洋洋的,谁都不敢惹她,当个活菩萨一般供着的。”
“那我不是娶了个菩萨回来了?”钟怀展开点点笑意。
阿锦也笑:“是啊,还是个漂亮的女菩萨,就是心冷了点!”
“往后就好了!”
钟怀有令了阿锦回去看着云清。
云清被人盯着,总是浑身不自在的,她心中担心褚辰桉的处境,叫霜儿去打听打听,可是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朝廷好像还不知道,褚辰桉被抓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
云清人也不笨,细细想了想当天的场面,是姜誉将褚辰桉抓走的。
姜誉是云笙的人,或是受了皇帝的命,总之他如此的身份,一时还未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应当不会擅自做主行动。
他们到底要把褚辰桉如何?如此没有消息下去,更是让人煎熬的。
回想起她与褚辰桉之间,表面看来其实是情薄的,但实际上,那个时候光彩照人的三殿下,如何能不让人心动呢?
对于这份喜欢,云清藏得很深,一是因为身份的悬殊,二还有云笙在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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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云笙漂亮,没有云笙出身好,也没有云笙与三殿下相识得早,如何能争得过她呢?
这份喜欢,起于年少甚至更早,而她带着这份喜欢,只能默默在暗处看着,乃至感受那人的一点点温暖。
后来,云笙被父王嫁给了秦王时,她竟有些欢喜,却又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属于别人的一切,可惜后来,着一切终究不是她的。
那个光彩的三殿下变成了阶下囚,而自己的父亲,忙着给她找一个更有力的下家。
她和他,最终还是不能在一起,这份喜欢一直藏匿着,却成了一种怎么都弥补不了的遗憾与缺失。
所以当褚辰桉说出要去外面的时候,云清是如此渴望自由的天地,她想要去远方,去书中描写宽阔的大漠草原,如一直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飞扬。
可这一切还是被毁了,她这只金丝雀永远冲脱不了牢笼,永远只能被关在华美打造的笼子里边,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外边的鸟儿飞翔。
云清叹气,莫名落下两行清泪。
霜儿眼快看见了,不免多问几句:“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啊?难受您就跟我说,别憋着,憋着难受!”
霜儿很心疼二小姐,从小她就知书达理的,可也总是什么都憋在心里,不与人说。
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云清擦掉脸上的泪,打起精神来:“哭什么啊?没什么好哭的,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快速写了封信,递给了霜儿:“你去,把这封信交给姜誉,跟他说,我想见娘娘一面。”
这个娘娘,自然是云笙。
姜誉是云笙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会把她的信递上去。
她心中更是猜测,褚辰桉,多半是被云笙抓起来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
信被霜儿送进了姜誉手里,姜誉捏着那封信,最后让人送去皇宫。
云笙接到信的时候,直接让人撕了,看也没看。
芝兰嘀咕着:“这二小姐如今来找您,不知道怀的是什么心思呢!”
芝兰一直看不上云清,有意无意的就跟大小姐争宠爱,自从小姐做了皇后,侯爷就连连传了好几次信,让娘娘把二小姐也安排进宫。
这怎么行?虽然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有那个女子希望其他女子与自己分享丈夫?就算再大度的女人,心上也会膈应的。
侯爷这是怎么当父亲的,竟连连将女儿推入峡谷。
云笙哼笑一笑,能有什么事?她都能顶住全家被抄家的风险,将褚辰桉藏在自己闺房,能有什么心思?
当然是想救褚辰桉的心思。
“没想到,我这个妹妹也是情种!”
“那娘娘您要见她吗?”
“见啊!一并见了!”
芝兰不知道褚辰桉的事,虽然也不知道这一并的是谁,但小姐不说的事,她不会主动问。
这次,云笙派了芝兰出去传话,芝兰路过院子瞧见桃香,顺便叫上她:“你没事的话,就随我一道回趟侯府!”
桃香不想回去的,可芝兰不会放过她。
这个芝兰,总是这么讨厌,总喜欢将快乐建立在戏弄别人身上。
芝兰确实喜欢戏弄桃香,但都是些小把戏,不过是女孩子间的看不惯罢了。
两个人出了宫,芝兰先去了姜誉府上。
姜誉如今是相爷了,府邸自然不会差,都是娘娘亲赐的,这是以前的一座王府,豪气得很。
桃香疑惑“芝兰姐姐,咱们不是回侯府吗?”
芝兰瞥桃香一眼:“当然是来办娘娘安排的事情了。”
两人没逛院子,芝兰将信交给姜誉的人,就离去了。
来到侯府,已经是午后了,她如今可是皇宫之中的一品女官,皇后身边的红人,她这一来,家里的人皆是恭恭敬敬的接待,除了镇国候。
镇国候打心底里,是看不起这种奴才出身的低贱之人的。
“天后娘娘口谕!”
既然是口谕了,一家人都面前认真听着。
“娘娘召今日午后,二姑娘进宫!”
对于这一召见,云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而是冯氏和云覃,有些紧张。
毕竟,云笙当初,可是非常讨厌云清的,这次召见,他们认为这个大女儿必要为难。
云清反而冷静回应:“我这就进宫去见娘娘!”
冯氏抓住她,对芝兰笑着解释:“既然是进宫见天后娘娘,自然该打扮打扮,看看这姑娘,都穿的什么?这么随意!”
芝兰皱眉:“又不是什么有诰命的夫人,平时穿什么便穿什么,难道还想穿金戴银,比过皇后娘娘?”
芝兰这是在揶揄云清的,两姐妹在闺房之时,她就认为云清处处与大小姐争风头,明明生的没大小姐美,却总会作妖,吸引人注意。
“一个继室所出的女儿,到底没有嫡出女儿懂进退!”
芝兰讽刺一句。
云覃却不爱听这话了,毕竟,他自己就是庶出,都比不上嫡出的。
“你这个奴婢胡说什么的,进宫都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云覃还觉得这是自家奴婢,想打骂便打骂。
但是,芝兰可不会怂,立刻怼回去:“本官是在宫中当官,伺候不伺候得好主子,就用不着镇国候插手了!”
“不过是个奴婢,仗着那逆女就想在我的家中作威作福?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来人!”
云覃可以怕姜誉,却不会怕一个小小的丫头。
“谁敢!”
芝兰出来,可没少带人,宫人五大三粗的太监带了一堆,都是她的小弟,自然帮着她,见云覃叫人,这些小弟便围住芝兰,高声大呼:“镇国候?你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