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太监催促褚辰阳歇息,也是在撮合帝后二人和好,帝后二人打架,受苦的还是他们这种奴才。
褚辰阳抬头看看外边的天,才觉得晚了,便起身直接道,:“去天后那儿吧!”
“是!”
太监很快准备的娇撵,稳稳的将褚辰阳送到了皇后处,一声陛下到将宫殿里的人提醒了,出来迎接,但是没有天后的身影。
褚辰阳快步进去,却被殿门外的芝兰拦住。
他冷冷看了眼,身后的侍卫立刻上来拉开芝兰,粗暴简单,不留一点情面。
进入大殿,依旧没有看见那抹漂亮的身影,只那净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褚辰阳寻着声走进去。
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了,就一点点水声,都能激起他内心的满足,那种欲望,如今却是再也不想压制了。
他大步走进去,如眼的是那光洁晶亮的后背,云笙正啪在浴池边上假寐,乌黑的发丝垂在一边,许是听见声音,眼睑轻轻抬起,一双眼睛里弥漫着雾气,纯洁又妖娆,是一种能致命的魅惑,一时间令褚辰阳紧了呼吸,止了步子,生怕惊了面前的人。
明明之前是下定决定要发泄自己心中怒意的,可如今一见到人,他就怂了,不,是心软了,软得再不能软了,他对这个人,怎么都没有办法。
云笙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好似没看出他是谁一般,轻轻命他道:“过来!给我擦擦背。”
褚辰阳按照吩咐上前,见到她那刻,心中无尽的怨意似乎都消散了,如今内心平静得只剩下那股欲望。
他拿起帕子,轻轻覆上她的被,手指也有意无意的划过那肌肤,柔软的触感激起他心中阵阵涟漪,呼吸越来越急促,以至于不自觉的,人也越贴越近,直至将人慢慢拢到怀中,不断的摩擦着。
云笙醒来,笑眼瞧着他:“你就是这般帮我擦背的?”
一见她的笑,褚辰阳也笑:“不然,我也脱了,咱们互相擦背!”
他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穿着怪不舒服的,倒不如脱了。
云笙抬手,白玉的手指勾起他的腰带一扯,他身上的华袍便散开来,露出那轻薄的里衣。
褚辰阳自己动手,三两下扯了个干净。
玉池龙首处一直哗啦啦流着水声,掩盖住两人缱绻之声。
情深之时,褚辰阳在她耳边低语:“阿笙,我爱你,我爱你”
一声声重复着,听得云笙烦躁,直接咬上他的耳朵,略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
褚辰阳自笑:“我怕你不知道!”
云笙喘着气,不去接他的话,待事后,褚辰阳擦干,将云笙抱入殿中床榻上,抱着他餍足的睡去。
两个人直接并没有解释什么,吵吵闹闹也总是有,却也会如此无缘无故和好,就好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但是,怎么可能没发生什么呢?有些事情堆积在心里,只会越积越多,最后到达某个极限之时,然后坍塌,毁灭。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有个隔阂,便只会越来越大。
一个月后,云清大婚在即,云笙作为姐姐,表面上自然不会做派寒碜,派人送去了好些个奇珍异宝贺她新婚。
云清在侯府里面对着这一屋子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却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她任由丫鬟们换上了大绿色的西袍,厚重华美的凤冠戴在头上,一身华贵喜气,只除了脸上,没有一点点新娘子的笑意。
“清儿,今天是你大婚,你开心些!”冯氏劝她。
云笙只是冷笑一下,不去作答。
她心中作想,有多少新娘子出嫁之时是喜气洋洋的呢?又或者,那些新娘们哭泣,实则是因为,没有嫁给心上人,或是担忧往后日子的凄苦。
而她,如今不情不愿的嫁了,着实高兴不起来。
婚礼婚礼,实则是在黄昏时节接亲。
钟怀这个新郎官骑着高马敲锣打鼓来接新娘子,只在进门时受到些许磋磨,被他带来的人顺顺当当的打发过后,轻松来到新娘子的院子外。
送新娘子出来的,本该是新娘的兄长,这侯府只有一个长子,那就是云轩,但云清与云轩,因不是一母所处,实则并不是很亲厚,故而送云清的,是她的表兄,冯氏的表侄子。
云清搭上男子的手之时,略有些疑惑,好似有些不同。
她抬头看向那男子之时,又确实是她表兄的脸,平平无奇的长相,可只这一下,她却觉得十足安心。
是他,是他来了。
云清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心里心酸十足也是真的。
褚辰桉安抚她:“别怕,有我在的。”
云清擦干了泪,点点头:“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等着你。”
两人并未多言,却有种莫名的信任感,患难见真情,这话并不假。
褚辰桉将云清送到院外,最后将女子的手,交往新郎官钟怀。
钟怀的大手轻轻包裹住那女子娇柔的小手,心里也是紧张无比的,生怕将女子捏痛了。
他第一次成亲,心里的感觉自然也是头一次。
云清被钟怀牵着往前走,还是不舍的回头看一次。
门前有冯氏,还有家中大大小小的亲人,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了最边上那张平平无奇都面孔上。
钟怀以为她不舍,安抚道:“可以随时回来的,别怕,以后一切都有我!”
云清对他的话置若未闻,随后转头,抬起手上的团扇,遮住了面容,一步步走出去。
钟怀自然是感受到云清的漠视,心中有些失落之余,又觉得不怕,往后人都是他的,他们有的是时间磨合和了解。
新娘子出来了,围观的人热热闹闹的吆喝着,上了娇子启程,侯府门前的鞭炮声响起,一长列的人敲锣打鼓经过绕城,可热闹了。
“这嫁妆可真是大气。”
“这有什么的当初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可比这气派多了。”
“就是当今的天后娘娘!”
“可怪我当初没见过陛下与天后大婚。”
“当年那场面,可比今日热闹百倍呢!”
“”
新娘被接进相府,因为钟怀没有双亲,拜的是排位,一套礼数下来,天已经黑尽,新娘被送进洞房,钟怀夜免去了闹洞房的习俗,去前边招揽宾客。
云清也没规规矩矩的坐着,反而是掀了丢了手中的团扇,开了点窗户,吹了吹风。
她如今嫁给了个陌生人,而心中所想的,确实另一个人。
宴席散去后,钟怀带着浅浅的醉意推开了婚房的门,云清坐在窗边,只是淡淡回头,随后扭头不去搭理了。
钟怀知她心中是百般不愿嫁给自己,如今也没半点新婚的喜悦,并不恼,而是拿起床上的团扇,递给她:“团扇得夫君来揭才行,不然不吉利。”
云清也不想跟他犟,不然吃亏的只是自己,治好拿过扇子,胡乱的挡住自己的脸,随后是钟怀一点点抽离她的扇子,将她的面容看得清透了。
这凤冠霞帔的女子,是他钟怀的妻子了,这模样,好似已经在心中想了思了千千万万遍,如今一见,心中是越来越满足的。
“娘子!”他轻轻唤了一声,很久很久以前,他便想如此唤了。
这一声,直叫得云清心颤,也怕这人直接做出些什么。
钟怀只是坐在她身旁,牵着她的手道:“清儿,我知你不愿嫁给我,但我愿意等你愿意的那时,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一上来就突兀的表露心迹,云清有些招架不住,还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对她说过情话。
钟怀起身,向她伸手,云清警惕躲开。
他解释:“我帮你卸妆!”
云清起身道:“我自己来,你去睡吧!”
钟怀不勉强,自己走去床边,将伸手的袍子褪去,随后去了净室洗了洗后出来,躺在了床上。
而那梳妆台边的人,却还磨磨蹭蹭的,似很不愿与他待在一处。
钟怀等了又等,最后是无奈走过去,上手帮她卸了身上的重负,随后拉她进净室。
云清惊慌的想挣脱,却被钟怀拉得死死的。
“自己洗吧!”
他将洗好的帕子递给她,云清也接了,慢悠悠擦了擦脸,将脸上的油面全都洗去后,才真正清爽了不少,而后洗漱这一过程,钟怀都是站在一旁看着的,多少令她很是不自在。
钟怀最后拉起她:“走吧。”
她将云清拉到床边,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外间却有一张塌,云清很是不愿意与之相处,自提议道:“我去外边睡。”
但钟怀哪里能由她得逞,将她直接打横抱起放到里边,自己再躺在外边的吹灭了蜡烛躺下后,紧紧抱住云清。
云清满是惊慌,而钟怀只拍拍她的背安抚:“别怕,我今夜不会做什么的,往后都是要习惯的。”
云清暗自咬牙切齿,心里恨恨的却又不能挣脱开这个人,只能默默怒骂这个老色胚。
钟怀美人在怀,心里那块长久缺失的地方,似乎是被填满了一半,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被老天夺走的东西,最后又都回来了,何不是幸事也。
两人各怀心事入睡。
而另一边,褚辰桉今日出来,却只是因为求得了云笙的允许,之后便被押送回了姜誉的府中,继续关着的。
他心中实是有些愧对云清的,他一个男儿,却要女子去救他,心中无论如何都是不忍心的,可他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在他送嫁这日,去送送她。
可他这一送,将云清的心都送乱了。
褚辰桉透过窗户纸看见外边高悬的月亮,心中愈是凄凉起来,半生活在权势之下,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追逐什么。
以前是为了朝廷,他以为朝廷需要自己,可现在,国政安康,百姓安稳,好似,谁也不需要他,他就像这世间多余之人,茫茫天地,也没有他的一个容身之所。
他这半生活得,实在有些失败了。
清晨透过一抹日光照射而入,屋里的人渐渐清醒起来。
钟怀先睁开眼,低头能瞧见怀中之人,甚是满足,以至于低头轻吻了吻云清的额头,这种滋味一下子在他唇边蔓延,极其诱惑。
云清感觉到额头湿润润的,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半边身子都躺在钟怀身上,顿时脸燥,就要起来,却被钟怀拉住了,“不用着急起来,今日无事!”
以前云清在家中,时时刻刻都要注重礼数,日日都要早起,一一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无一日落下。
如今嫁给了钟怀,府中没有长辈,自然是她做主,知晓了这一点,云清才发现嫁给钟怀的这一个好处,可是,这也不妨碍她继续讨厌这人。
“你放开!我要起来!”
钟怀将她拴得死死的,两人力气悬殊,她自然挣不开。
钟怀笑了笑,虽是不舍,随后还是松开她。
一得到解脱,云清立刻从他身上弹起来,随后下床起身。
外边侯着的丫鬟们听见动静,端着热水盆子进来,各自行礼:“夫人,相爷!”
云清任由丫鬟伺候自己洗漱了,随后问:“饭菜可准备好了”
“备好了!夫人要在哪儿用?”
云清扫了扫屋子,看着还在洗漱的钟怀,她是一时一刻都不想再见这人了,便道:“去厅里用吧!”
“是!奴婢立刻去安排!”
下人很云清的话,领着她就去了前厅,钟怀瞧着那个跑的飞快的人,嘴角含笑。
不急,他都寂寞了这么久了,有的是耐心。
他洗漱穿戴好了,便快步跟上也去了前厅,饭菜刚刚上来,云清正想开动,抬头便瞧见那人也来了,心里不大痛快。
钟怀只催促她:“尝尝合不合口?”
云清看着那些清淡早膳,很丰盛,都是她平日爱吃的,可如今面对这人,却是如何也吃不下了,只遂意用了点,便作罢。
但对面的钟怀,却胃口异常好,以前都是他一个人用饭的,如今多了一人,心情愉悦,胃口便跟着好了许多,连连吃了好几碗粥。
两人是新婚燕尔的,纵是有不悦,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后院的孟沅,却如同是落在了沼泽地里煎熬一般。
自从新婚昨日,她便被圈禁在院子里不得出门了,如今都第二日了,还没人来放她出去。
她本是想搞些小动作的,可奈何钟怀做事如此严谨,直接断绝她的一切小动作,不管她有没有那个心,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刚开始便如此偏心,那往后,若是她与新夫人有任何龃龉,是不是,这个地方便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又或者云清看她不顺眼,直接打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