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李家麒麟儿(1 / 1)闻香识女人s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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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节的一席话,给了平时按部就班打打北汉寨子,就沾沾自喜的昭义军文武当头一棒。

昭义军监军、亳州防御使周光逊更是闻言起身,他本来和李筠不对付,还曾被盛怒下的李筠监禁过。

作为朝廷派往藩镇的监军,遭受如此大辱,他怎么可能对李筠一点看法没有,但是官家事后嘱托他,昭义军李筠是国家重臣,让他相忍为国。

也因此,后来周光逊很少对李筠的军令再做置喙,完全成了一个应声虫。

今日李守节这个衙内的一席话,倒是重新激发了他的志向,而且从李守节的言语中,他听得出来,李守节和其父李筠不一样,李守节对东京朝廷分明是恭敬有加。

因此周光逊听闻李守节一席话,不由得起身叫好,连连赞叹“虎父无犬子”,搞得李筠很是受用。

他觉得未来可以走走李守节的路线,让其规劝其父李筠谨守臣子本分,若是如此他在昭义军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以后未必不能建功立业,怎么也好过如今这番浑浑噩噩的姿态。

昭义军大将儋珪是李筠的心腹爱将,他朝着李守节认真地行了一礼:“衙内,有话直说,何必如此扭扭捏捏,像小媳妇似的。”

儋珪是昭义军数一数二的猛将,他的一席话,引得列座的数位将校“畅怀大笑”。

李守节面皮有些薄儿,听闻儋珪的一番揶揄,“唰”的一下脸就红透了。

但是对于儋珪,他本人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而且儋珪的话也并未羞辱到他,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儋将军所言有理,那我就直说了,我认为河东诸州应当联合起来,共同蚕食伪汉州县。”

李守节走到其父李筠身后的架子前,指着上面悬挂的地图说道:“西北永安军节度使折家可取岢岚一带;晋州和隰州可取石州、汾州,昭义军和河北军可夺辽州,北取代州,将晋阳城彻底围死。”

李守节将拳头击于左手,眼神里散发着异样的色彩,他厉声道:“若再得朝廷数万兵马援助,如此河东可平,诸位功不可没。到时候官家取燕云、诸君定河东,则北方可平,大周必兴。”

“......”

本来是平平无奇的衙日军议,最后却演变成为一场军国战略会议,李守节出尽风头。

会议结束后,大厅内诸人慢慢散去。今日过后,无人再敢小觑这位昭义军衙内。

节度使府二堂议事大厅内,只留下李筠和李守节父子二人独处。

李守节看着他父亲似乎有话要说,连忙从杌櫈起身,坐到李筠下首,试探性地开口道:“父亲,可是有事吩咐?”

此时的李筠已经从之前的惊奇中恢复过来,先是劈头盖脸一顿怒骂:“逆子,今日衙参何故姗姗来迟,不知道今日是衙日吗?”

李守节满脸苦涩之意地回道:“父亲,儿子我大病初愈,此时头脑还尚不清晰,在府中迷迷糊糊地撞了许久,遂才花费这多时间。要不然,儿子岂敢误了时辰。”

李筠在听到李守节的诉苦后,面色缓和了些:“我从太祖皇帝起兵,出生入死,国初授予我潞州节度使,防控北汉,自进驻潞州以来,不敢稍有轻视。”

“你既然身子虚弱,弱于武事,不妨日后荫转个文官,凭我这一身功劳,想必也能保我李家三代富贵。”

“是,一切皆凭父亲做主。”

李守节又恢复那副懦懦怯怯的样子,实际心里想的却是:“还三代,怕的就是两代而终吧,还得靠我去给李家争取。你可长点心把,别给我扯后腿就行了。”

李筠点了点头,今日这个儿子给了他不小的惊喜,他也开始认真为李守节思虑仕途未来。

片刻后,李筠方才说道:“你也年岁不小了,在那些读书人的家里,十五岁就已经加冠,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我听闻魏王府中尚有几个及笄女儿,待字闺中,你这几日收拾一下,带着我的书信,前去求一门亲事。”

“这......父亲......”

李守节有些惊讶,再也演不出来那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后世喜欢香艳历史的,可能对于符家的一门二后更熟悉,大小符后,加上同时期的大小周后,在即使在五代十国诸国千娇内,也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因此东吴乔公,北朝独孤信,南唐周宗,后周符彦卿,堪称古代版四大国民岳父。

他李守节何德何能?

“你这般怯懦,日后如何撑起李家,有话直说?”

他本想下意识地拒绝,但又想到和符家联姻,对他李家来说,是大利好。

为了避免建隆元年的惨剧,李守节决定为了李家牺牲他个人的利益。

于是他回应道:“这上门求亲不能单让我这一个黄口小儿去,您看府内给我派个从事同行可好?”

李筠一想也觉得自家长子说得很有道理,毕竟魏王历仕四朝,家世尊贵,即使自己亲自去也不为过。

“你想谁陪你同去?”

“闾丘从事同我相熟,如若父亲准许,请容其与儿子同行。”

李筠连连点头:“仲卿为人稳重,与你同行,我也放心,可。”

说罢李筠挥了挥手,表示让李守节退出去,让他独处一会。

岂料李守节打蛇随上棍,再次开口道:“父亲,您可记得先向东京发出请求,儿子才敢出昭义军地界。”

李守节看李筠直皱眉头,随即解释道:“父亲,今时不同往日,为长久计,当对东京多些恭敬,无令而行是为逆举。儿子我就不说了,闾丘从事大小也是一州推官,外出州县势必要向朝廷报备。”

李筠听到此话,浑浊的双目透出精光,一副审视模样:“这可是仲卿教你说的?”

“没有,儿子虽然不如父亲刚勇,但也不至于一事不通,当此世......”

“就依你说的办,下去吧。”

“父亲,其实儿子还有一件事,儿子其实今日是想向父亲辞行。”

“嗯?”

“......”

望着李守节慢慢远去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李筠方才收回了目光,他闭上了眼睛:“莫非这病了一场,大哥儿反而开窍了......”

得到李筠的首肯后,李守节奔赴二堂东厢寻闾丘仲卿去商议上书一事,这个闾丘从事虽然后世存在感不强,但是从这几日的交往中,李守节发现此人于军国之事确实是有一番见解。

能够青史留名是多少古人的梦想,但是寥寥百万字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牛人都列进史书,沧海遗珠的想必不在少数。

李守节相信闾丘仲卿只是不得其时,不得其主而已,他至少也是一个州郡之才。

李守节在甲号房外轻轻地敲了下门窗,惊动了厢房里面的吏员,其中正在奋笔疾书的闾丘仲卿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却未直接出来。

李守节也没有再做其他举动,只是下了台阶,站在道旁的槐树前,等着闾丘仲卿出来。

几息后,忙完手头事情的闾丘仲卿方才走出厅房,朝着李守节拱手道歉:“衙内见谅,方才正在书写公文。”

李守节笑着摆手说道:“无妨,我有要事同闾丘从事讲,我俩换个地方详谈,如何?”

“请,”闾丘仲卿稍作思量也就同意,和李守贞一同走出二门,二人直奔节度使府的钟楼。

本来潞州节度使府衙的前身是唐朝飞龙宫,是李隆基在任潞州别驾时修建的,即使当时的李隆基尚未发迹,作为皇子,他修缮的别府也是格局不凡。

进入节度使正门——上党门后,左鼓楼、右钟楼,两座高楼拔地而起,皆离地约三丈。钟鼓楼是用来报时,兼具军事哨位的作用,平时也是登高眺远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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