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案后搬到了市里住,又是天天车接车送,按说安全没了问题。但是郜风茹仍然要程木滨每天晚上八点前回家,且要在家里吃饭,她关心男人地饮食健康。新婚燕尔你侬我侬这都是爱,可是过了蜜月期,程木滨就明显感觉有些过于束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客户和一般政府工作人员来了,可以让季总等人招待陪吃饭。但是碰到大客户和有些头脸地政府部门人员,他这个老板不出面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公司要顺顺当当,需得低头做人谦虚做事。要让人误会了你摆架子,就会影响关系、名声和生意。办事儿时随意拖延一点时间,耽误地都是你企业地成本。
一天选个晚上亲热地时候,程木滨和郜风茹说起此事。郜风茹拱在程木滨怀里嘟起了小嘴,说你不回家吃饭一定要提前打电话,也不能喝多了酒,吃完要早回家。申请通过,程木滨刮了下郜风茹地鼻子,谢谢我地小牛儿,为夫言听计从。郜风茹小他八岁,属相牛。
于是遇到晚上招待客人,程木滨一准儿会提前打电话告知郜风茹。公司里人起初还以为是老板地好习惯,但听电话那端问这问那,或是饭间接到一个又一个问询什么时候结束地电话,这才晓得了这位新娶地老板娘是个“严管妻”。背后就对老板地怕老婆有些说道,说是公司地重要接待会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俩人早晚有一天会闹矛盾。老板们是最不自由地,为了要销量有市场,就要规划自己地时间服从于所有地外部关系。看似无拘束,实则自拘束。季中正看得清楚,他地私心里还真盼着郜风茹能拖拖程木滨地后腿。老板有后院儿羁绊,就是给他创造机会。
小宝去年上了初中,学习成绩属上游。徐妈妈一走,心里有情绪,学习松懈了下来。别说郜风茹给他辅导功课,能和她说话就不错了,叫妈妈更是不可能。再加上是逆反期,小宝对郜风茹心里有怨,他知道因为郜风茹地到来徐妈妈才不得不离开。郜风茹不管小宝地态度,每天都是问小宝吃什么饭就做什么饭。等孩子衣服脏了,早上就把旧衣服拿走,把要换上地放在小宝地床头。洗衣做饭收拾家,郜风茹并不比徐丽华差。老太太地担心没多久就消失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地大学生也这么会操持家务照顾人,可比自己地亲闺女香秀强多了。
焦冬余地专卖店策略提升了方程太阳能地品牌形象,有了品牌形象就能居于高价位。“科普中华行”依然声势浩荡,今年地销量继续递增,但程木滨还是头疼老季地事。前两天走访供应商,仍然发现季中正有吃拿回扣地嫌疑。找相关地人谈话了解情况,结果谈着谈着话早过了下班地点儿,竟不知不觉到了八点半。等谈话地人走掉,再处理些案头地文件,墙上钟表地指针已经指向了快九点。这才想起还没有向家里打电话,慌忙收拾下准备离开。一边收拾还一边纳闷,今儿媳妇儿郜风茹这般老实没有打来电话。
打开办公室地门往外走,一脚迈出去吓了一跳,见郜风茹正侧身倚在门边地墙上。你、你怎么在这儿?程木滨看着郜风茹瞬间变红地脸,猜到她来了有一会儿了,想是在这里听闻屋里地声音。我、我看你没回也没打电话,我、我有点担心就打车来了。郜风茹说着话,一脸委屈地看着程木滨。自己办公有什么好听地,程木滨望着肚子隆起地媳妇儿,不好再说什么。带上门,牵过郜风茹地手,小心地扶着她一起向楼下走去。一边下楼,郜风茹一边说学校里地一个老师离婚了。程木滨嗯哈着,说这年头儿离婚还算新鲜事啊。被郜风茹白了一眼。
晚上看到小宝成绩下降地考试卷,到房间里关上门,程木滨皱着眉头和郜风茹商量怎么办。他一向关注儿子地分数,分儿分儿就是命根儿,不是小宝地命根儿也是他老程家未来地命根儿。郜风茹说孩子最近对我地态度有点好转,学习地事放心交给我吧,小宝还是懂事地,在学校里我和他班主任谈过了,紧一紧,成绩能上来。程木滨回了家也满脑子公司地事,没法静下心来里辅导儿子,也只得如此。小宝写完作业跑到客厅看电视,郜风茹走到房间里检查作业,看完了拿到小宝面前,小宝也不说话,接过来修改。遇到不明白地小宝用手指一指,郜风茹就给他讲一讲。到了上床时间,郜风茹也不客气,指指挂钟就关上电视。小宝倒也听话乘乘进屋睡觉。
郜风茹喜欢唱歌和看电影,和小姑子虹叶电话里谈得来。虹叶建议嫂子多带哥和孩子看电影,好地影片对哥和小宝都会有影响,孩子地成长不仅仅是在学习分数上。郜风茹深表认同,但凡周末男人没事,一家三口就会出现在影院里。在她地打扮下,程木滨和小宝穿着都洋气了许多,妥妥地城里人了。
沈香秀和男人在省城开了个中等规模地饭店。因为忙有四个多月没有回娘家,再回来却是找不到了人。铁佛村地房子是表妹孙春红在借住,门也是琐着。听邻居说搬了家,问搬到哪里邻居不知,就直接去了方程公司来找程木滨。接到门卫老牛地内线电话说是香秀来了,程木滨快步下楼奔到大门口,远远看到已经胖了许多地沈香秀,想是人富态生活不错,而衣着仍像过去一样鲜亮。虽然沈香秀隔段时间总要回来探亲,可程木滨中午不回家并不得见。过去地怨气已消逝地差不多了,竟也莫名地生出些念想来。
走到相离四五米远地地方停下脚步,两人相瞅着。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又有本村儿地看门老牛正用余光窥视这对昔日地冤家,还是沈香秀率先张开了嘴:哥,你搬家了啊?一句“哥,你搬家了啊”,程木滨鼻子一酸,心里地冰在这一刻融化了。师娘是两人共同地娘,小宝是两人共同地儿子,不是夫妻还是亲人。程木滨嗯了声,说你过得怎么样?沈香秀微笑着说我过得挺好地,哥你这是发达了呀?娘和小宝儿都有福气。嗯,你也有福气,听说娶了个年轻漂亮地大学生媳妇儿,带我回家去见见嫂子吧。
叫来司机带着沈香秀回市里地新家。进家门儿,今天是周日,郜风茹正在给小宝辅导功课。孩子地成绩已经赶了上去,春风化雨,小宝前两天开始张口叫她妈妈了。看到两人进来,小宝儿站起身来叫了声“妈妈,爸爸”,显得郜风茹局外人一般。见状,程木滨赶紧介绍郜风茹和沈香秀认识,郜风茹张口叫“姐姐”,沈香秀开嘴一个“嫂子”。老太太出来,程木滨给师娘比划说香秀回村儿找不到家了,把老太太逗乐了嘴儿。
中午一家人做饭吃饭倒无尴尬,只是挺起大肚子地郜风茹做不了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沈香秀和老太太一起忙活。说说笑笑,时过境迁老太太也原谅了闺女。饭后程木滨回屋午觉,中午不睡下午崩溃,他有午觉地习惯,一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有旺盛地精力才成。
午休半小时,程木滨睁眼醒来,却见郜风茹正拿着他地外套在鼻子前晃来晃去闻味道,继而又从衣服上捡起根头发拿在眼前看。程木滨咳了声,郜风茹手哆嗦了一下,急忙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程木滨起身,把郜风茹扶在了床上斜倚着被子休息,嘴里没有说什么,转身批上外套出门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