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加入剑门了?”
按理来说,他一届元婴中期的散修,一般不会贸然加入其他门派。而大门大派一般也很少会接纳散修中的高阶修士,因为他们通常附带着复杂的过往,以及难以预料的人际关系。
“详情暂时还不知道。只是,如今宗门已经短期内多了不少元婴,多他一个好像也不多。”说着,也看了澜致一眼,“你回来之前,其实门内已经有十来位新晋的元婴了,他们如今也还在原来的洞府住着。”
如此说来,无极剑门必定也是在为三年后的界门开启做准备了。
三师兄一向稳扎稳打,估计很快也会结婴了。不过,这界门之事,也不知道三师兄知道多少。若是通过界门,他们在上界自然也是要有门派的,也不知剑门有没有什么安排。
“师傅说,门内几位元君会先行通过界门,若是安全无虞,便会传讯掌门带领大家再通过。”
“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有了元君打头,他们到了上界至少还是有组织有归属的。
“上界名蓬莱,其中势力最大的组织,名为蓬莱仙盟。听师傅等人说起,这蓬莱仙盟颇为强势,普通修士在上面似乎并不太好过。”
那岂不就意味着苍梧界的鸡头,到了蓬莱界要变成凤尾?
对于这一点,门内的高层只会更清楚。但是,千百上万年来,界门都未开启。他们被生生困在下界,隔断了升仙的机会。如今即便知道上界境遇可能不佳,但那又如何?至少蓬莱界是存在大乘以上修士的界面,说明他们的资源与灵气,更加丰富,机缘也更多。他们无法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至于澜致他们这些堪堪能经受水镜之力的小虾米到了上界会如何,就看自己的命了。
按理来说,每个界面的修士都是从炼气一路往上进阶,理论上蓬莱界应该也是存在元婴以下的修士的。只不过,基于他们更丰富的资源以及更浓郁的灵气,在蓬莱界,元婴以下的修士应该进阶非常迅速,以致普通元婴到了上面,根本来不及摆出架势,对方便追赶上来。
万年前飞升的道祖王莲蘅,当年初初到上界,想必也只是普通修士中的一员。想到此处,澜致便忍不住想问问这位道祖的事。
“那位道祖如今也在蓬莱仙盟。只不过,听西昆仑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是不打算惊动他。”
说来也对。当初在建木秘境,单从寒蓊透露的信息,那位道祖似乎本就不乐意他们飞升,还对建木动了手脚。
此次苍梧各大派企图重新开启界门,相当于反抗那位道祖的计划,自然是不能令他知晓了。
“界门水镜有不同寻常的空间之力,师妹可能还得另外准备法宝抵御。”思及此次出关后,很快又要闭关结婴,顾影璋免不得又要多交代几句。
“近日西面出了蜃楼,你不妨去探探。说不定便有合适的法宝。”
澜致想想也是。她这都懒散多久了,人家忙秘境忙打怪忙的脚不沾地,就她一直东躲西藏的,二三十年了都没出去寻宝充实自身。于是当下便谢过三师兄,又掏出之前在昆仑采摘的苁蓉,递过去。
“这是昆仑特产苁蓉。听说挺稀罕的。这回界门开启也得用上它。说不准对我们也有些用处。”
顾影璋接过,看这奇形怪状跟条死蛇似的,倒有些意外。
“这东西师傅倒是有提过一嘴。说是能引发空间之力。没想到竟然长这副模样。”
说着,便笑着收了。
这东西既然能引发空间之力,那么对于他们铸剑的来说,若是能融一些放在炉里,岂不是正好?
这能爆发空间之力的剑,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休整几日之后,澜致果真出发去西面的蜃楼了。
这蜃楼其实就是海里的蜃兽偶然做梦,将曾经吞噬的古城镇古洞府吐出来,以蜃景的形式开放连通两界的入口,从而吸引有缘人前去寻宝。
蜃楼一般只开放两月,两月之内仍然没能出来的,就会变成蜃兽的食物。
待靠近了,便见一架弧形的云梯横跨云端,另一头径直连着那在云端浮动的蜃楼。以澜致看来,这蜃楼未免也太亲民了。都架了云梯出来,生怕他们这些人找不着入口还是怎的。
过了云梯到达蜃楼入口处,两侧倒是有人看守。只看那弟子服饰明显是剑门中人,看来这处蜃楼是已经被剑门掌控了的。
澜致上前递了门派玉符,全无以往元婴修士的架子。而那两位看守的弟子,也只是平淡地扫了一眼,拱手让行,面上也无异色。想来,这一两年新进的元婴修士太多,他们也已经麻木了。
一脚踏入这蜃楼,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便天旋地转地被传送到了一处暗室之中。之所以说是暗室,乃是因为此地只有墙壁四角各有一烛台,上面燃了昏暗的烛火,而暗室之中又密密地悬着半长的红段子,摇曳起来影影绰绰,便显得室内尤其暗淡。
澜致见那红段子上似乎有字,便想凑近了去看,忽然便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似乎是在争吵。
“你便是现下随了我去,又能如何?你不过是舍不得你到手的荣华富贵!”这是男声。
过得一会儿,那女声才抽噎着响起,“阿爹阿娘毕竟养育我一场,我......”
“不要说你阿爹阿娘,你只说你自己。”那男声闻言,声音倒是稍微温柔了些,“你,愿意与我走吗?”
那女子似乎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决心,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末了。只听那男声恨恨地甩下一句话,“明日月儿西沉,我便在仙人桥等你。来与不来,就看你我的感情了。”
澜致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大概明白,这对情人怕不是要约了跑路?一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倒忘了她原本是个修仙之人,来这里是寻宝的。
紧接着,那声音又是转了背景,听那女子抽噎着,似乎在对什么人哭诉。
“不是阿娘不许,只是,那雍措原本就少了些本事。阿娘也忧心你将来过不得舒心日子。”
半晌不见那女子有回音,澜致便忍不住又靠近了去听。结果,也只听到隐隐的抽泣。啊,这......难不成这女子真要去那仙人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