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形之后,澜致好像失去了自由切换画面的能力,想看什么,想了解什么,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到处走,到处打听。
如此,不过一天,这座偏僻静谧的小村庄便都传开了。有位美丽的姑娘迷了路,误入鄂西。
而阿岚哥哥回到家中,便先去探望仍在休养的妹妹。
阿岚还躺在床上,见哥哥一回来就面色不佳,于是忍不住要问个究竟。
她虽然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但总归家里就这么些事,雍措还活着的事,她也已经知晓,想来便是与雍措有关了。
“无事。你莫担忧。”阿岚哥哥望了望屋外,接着说,“我没对雍措怎么样。他也不会再来咱们家了。”
阿岚轻轻点头。对于雍措后来被神饶恕而留了一命这事,她心中隐隐有些愤怒,却又碍着神明旨意,总也拆解不明白。如今听哥哥说,雍措以后也不会再来了,便当从不曾认识这个人吧。
妹妹心思纯净,很快便放下过往,准备迎接新生了,而哥哥却陷入了谜团。
澜致这几天尝试了各种方法想出村,或者回到最开始达成空间联系的仙人桥,然而都以失败告终。
她心里丧的很,便随意进了一家店。店里倒是没什么人,墙上柜台都放着水亮的项圈或耳环或其他饰物。受这些水亮的关照刺激,她隐隐觉得自己来这里应该是有其他目的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无意识地拾起柜台上的一枚细细的银色镯子,下意识地便要往手上套。忽然,那准备套上的手腕,便被另外一只有些温热额手捉住了。
“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
澜致瞬间回神。定了定,发现竟然是那位阿岚的哥哥。她立刻展了笑颜。就是因为他,她才离开了仙人桥,来到这鄂西村的啊。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么想着,她便反手握住了那只抓着她的手,“啊,竟然是你。我找了你好久。”
这一声带着些娇气,阿岚哥哥听得眉毛直皱,恨恨地抽回手。
“找我何事?”
听着这偏生硬的声音,澜致心里笑开了花。她速来就喜欢这种冷硬又隐含温柔的调调。当然,面上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于是轻轻地拉了拉阿岚哥哥的衣袖,将自己出不去村的情形说了。
听完,阿岚哥哥也陷入沉思。
鄂西村虽说地处偏僻,但并没有什么奇特的阵法。理论上,所有人都是进出自由的。想着,他便扯回衣袖,沉着声说道,“跟上。”
澜致乐得屁颠屁颠地跟上,若是能出村,想来便能回到……回到哪里来着?
她一时陷入茫然。
见身后的人忽然没了动静,阿岚哥哥又回转身来看。却见澜致一脸茫然,不知何去何从的样子。这柔弱无助又茫然无措的样子,激得阿岚哥哥身形一顿,心中竟然漫起隐隐的喜悦,以及恨不得拥她入怀的冲动。
然而嘴上自然是不会这么表现的,他冷着声音催促,“做什么!跟上!”
听见这句,澜致甩了甩脑袋,瞬间回神。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出村再说。
二人很快便到了村口,一尊古老的牌坊立在那里,村里村外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阿岚哥哥示意澜致先出去。澜致便靠近牌坊,一脚眼看要踏出,忽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回来。
澜致踉跄着稳住身形,回头无辜地望着阿岚哥哥。
阿岚哥哥震惊不已。鄂西村何时有了结界的。心里想着,便也靠近牌坊,一脚踏出。然而,没有任何阻碍。他顺利地到了牌坊另一头。
沉思半晌,阿岚哥哥又越过牌坊回来到了澜致面前。似乎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牵着!”
澜致懵懵地将手递过去,两人又往牌坊里走。
这回倒是顺利地出去了。澜致惊喜不已,立马拱了手就要道谢。而阿岚的哥哥却挥了手说,“我先回了。”
澜致闻言觉得也对,便真诚地说了谢谢,难得不是先前那带着娇气的口吻。
见阿岚哥哥踏过牌坊,澜致也正打算往村外走,忽然身后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往回拉。
澜致挣扎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毫无抵抗之力,于是才将将成功出村的她,又被拉回了村里。
阿岚哥哥见此,眉头皱得死死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有什么打算?”
但是澜致能有什么打算?她连村都出不去。不过想到刚刚阿岚哥哥牵着她,却是顺利出村了,她便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能不能送我去仙人桥?”
她怀疑,一切的开端既然是在仙人桥,那她去仙人桥说不定就能知道自己究竟干什么来了。
闻言,阿岚哥哥却没有立刻答应。他挑了挑眉,忽然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子。
她生着一双不太明显的桃花眼,眼尾上挑,给人感觉像是随时都在笑。但神情又单纯,全然不知自己提出了一个多么骇人听闻的要求。
“你去仙人桥做什么。”
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偷窥他妹妹殉情,所以被拉入他们的界面,现在想重复当时的剧情,看看能不能让她回去啊。所以她只能含含糊糊说,她觉得既然她是在仙人桥与他一眼定情,额,是对视了一眼,才有了进村这出,那自然还得回到最初的地方,才能觅得回去的契机。
阿岚哥哥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两人又携了手出村,一路往仙人桥去。
出了村之后,阿岚哥哥本来想抽出手,但澜致担心,万一那诡异的结界察觉到他们其实不是一起的,那她岂不是又要被拉回去。于是,便发了力,死死缠住他,不让他挣开。
都说烈女怕缠郎,这烈男也怕缠女嘛。澜致得意的不行,心情荡漾,便不禁流露在脸上。
而阿岚哥哥起初虽然用力挣扎过一番,但这女子的手又软又小,声音又娇又柔,他哪里受得住。不过一会儿便缴械投降,随她去了。
且这女子就牵着他几根指头,那种难以言表的喜悦与满足的喟叹又不禁漫上心头。不知怎的,冷硬的心便软了,手臂便软了,手指还忍不住要去回握。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是木氏的大修士,怎能擅自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