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吃得不多,喝得不少。
喝酒的间隙,她把自己那份牛排切了小块,推到于乐跟前。于乐也就奋起刀叉,吃得不亦乐乎。
两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一份蔬菜沙拉,几乎全进了于乐的肚子里。
红酒酸涩不辣,于乐倒是不喜,只象征性地喝了两杯。
“于乐,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姜晚腮上酡红,有如鲜花娇艳。
摇曳的烛光下,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于乐。
一只小手从桌面上伸过来,于乐握住,脸上一丝苦笑。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啊。”于乐叉起最后一块哈密瓜,塞进嘴里慢慢地嚼,“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
于乐放下叉子,抓起桌上的酒瓶,示意姜晚看仔细了。
姜晚果然瞪大了眼睛。
眼睁睁的,酒瓶却倏然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还会回来的对不对?”姜晚探身过来,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于乐的手。
“当然,”于乐说得笃定,“看好了!”
酒瓶却是没有倏然出现。
姜晚顽皮地眨眨眼,戏法失败了?
于乐哭笑不得地闭上了眼睛。
混沌空间内,奶娃娃坐在躺椅上,举起几乎与其上半身等高的酒瓶子,“咕咚”喝下了一大口。
貌似滋味不是很美妙呢。
奶娃娃本来全身嫩白,霎时间像是都红透了,身体摇摇晃晃的,酒瓶子却抱得很牢。
于乐顿时就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我了个去,你喝酒,我醉了?
你说这让哥找谁说理去
前面是整瓶酒塞进来的,奶娃娃很好玩地抱住了,并且无师自通地去拔木塞子。
可惜力有所不逮。
不过,这难不住奶娃娃。
正当他抡起酒瓶子往石桌上砸时,却有一只大手凭空出现!
于乐晋级散人后,混沌空间体积放大数倍,并且改成了天圆地方。
此番情急之下,居然能探手进去!
那只大手顶天立地,似虚还实,一根小拇指都赶上躺椅的面积了,拍奶娃娃如拍蚊子。
奶娃娃却是不慌,嘎嘎笑着躲避。
终于两根手指头一掐,酒瓶子被硬生生拽走了,还带着奶娃娃扶摇直上。
奶娃娃脸皮抽筋,无奈放弃并坠地,跳着脚朝虚空里叫板
原来,酒瓶子不能打碎啊!
这不,开瓶之后又给送回来了吗,算你识相!
奶娃娃志得意满地“咕咚”一口,感觉味道并不怎么样,哥忍了
“拿来!”
“我不!”
奶娃娃抱紧了酒瓶子,抽空又来了一口
于乐头重脚轻地感觉去抢,那大手却是不再出现,怎么还时灵时不灵的?
姜晚见于乐面红耳赤,分明是喝醉酒的样子,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赶紧问了一声,“出什么状况了?”
“无妨,顶得住!”于乐咬牙切齿地睁开眼睛,酒瓶子终于出现在了手上。
“你这不是戏法!”姜晚认真地盯着于乐的眼睛。
于乐严肃地点点头。
“你这是特异功能对不对?”姜晚恍然大悟,“表演一次要消耗很多能量吧,对身体会不会有害啊,那还是不要随便表演了。”
于乐再次点头。
我还能说什么呢?
熊孩子喝了两大口酒,好像被他整醉了!
姜晚也是微醺,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说,“我带你回家吧,反正妈妈也不会回家”
“哦,好!”于乐心头一悸,不小心就握紧了些。
姜晚结账,两人手拉手离开餐厅,后面一男一女两个侍者在说悄悄话。
“哎,魂淡,你盖特泡妞新技能了吗?”
“切!弄瓶假酒糊弄人,变个戏法还出丑!嘿嘿,馨儿,回头哥也给你变一个啊?”
“那小子一看就挺壮的呢。”
“那女孩儿倒是不如你漂亮!哥其实也挺壮的,这个不能看表面,不信你摸啊?”
“切!你怎么知道那是假酒啊?”
“最后那不都倒了吗,真酒谁舍得?酒瓶子他倒是带走了,下回还用呢”
步行街清冷。
铸铁的路灯柱,玻璃罩里透出了昏黄的光晕。
姜晚肩头抖了抖,身体尽量地收缩。
一个下午,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敢相信,无法理解。
姜晚一直尽力不去思考,无脑状地跟在于乐身后。
前因后果还是逐渐地清晰了,各种感觉还是逐渐地真实了。
天崩地裂,天翻地覆,轰然而下,倾泻而至。
姜晚疲惫又柔弱,似乎有些撑不下去了。
“放心吧,有我在。”于乐脱下外套,披在了姜晚的肩上。
“嗯。”姜晚咬着嘴唇。
于乐搂着姜晚的纤腰,握住了身体另一侧的小手,握紧又放松,再握紧,就像打气一般。
姜晚依偎在于乐身上,似乎是在汲取力量。
大树上的藤蔓。
“对了,这个你戴上。”于乐手里蓦地出现了一块黑色玉牌,玉牌上穿了一条红线,就是街头小饰品的那种红线。
“嗯。”姜晚低头,秀发披散。
于乐转身面对姜晚,把玉牌套在她的脖子上,还把头发撩起来整理了一下。
姜晚就埋头在于乐胸前,抱紧了这具雄浑伟岸的身躯。
于乐也搂紧了姜晚,“没事的,我保证你妈妈安全。你妈妈还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吃了晚餐,喝了两杯红酒,不过不是我们喝的这个牌子。一直没有人去找她。现在她进了套间,应该是要睡觉了吧。情绪还是不错的。”
“嗯。嗯?”姜晚抬头,迷惘地看着于乐。
于乐就低头亲了亲姜晚的额头,“那只小麻雀,它待在明海楼顶,不时地飞掠一圈。它看到的场景,就是我看到了。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妈妈,放心吧。”
你说的一定都是真的
姜晚咬了咬嘴唇。
灯光昏暗,唇色鲜嫩。
“有些事情我还说不清楚,当我能说清楚时,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于乐低头看着姜晚的眼睛。
两人的眼神都很清亮,也都有些迷离。
“还记得我让李英俊摔跟头吗,就是这块玉牌的作用。你把它握在手心里,看着你要诅咒的对象,就可以实施了,每天可以用三次。”于乐说得尽量平稳,其实喉结微微下沉,咽了一口唾液。
玉牌搭在姜晚的胸口上,于乐用两根手指捏起来时,动作很小心。
妈妈说得很对,他从未搂抱过女孩子,他什么都不懂的
姜晚脸往后仰,脚尖掂起来,擦着于乐的身体,慢慢升高。
于乐嘴里发干,身体发硬,慢慢低头。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