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小筑的掌柜王妈妈当年也是红满王都的美人,如今虽年老色衰,但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八面玲珑的处事风格,在这王都仍然混的风生水起,用她自己的话说那可是比年轻时活的还滋润。伙计匆匆忙忙找到王妈妈时,王妈妈正在为招待今晚要来的一个神秘贵客做准备,这个贵客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此时正在检查最后一遍避免有所疏漏,因此突然被这伙计打扰有些十分不满。但听到伙计说是天字号包厢的贵客时,也只能收起不快,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去。
王妈妈赶到烟雨楼时,天子号这层正沸反盈天,好不热闹。而让她心惊的是,这热闹的来源却并不是本该此刻登台表演的美姬们,而是那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入内的天字号听雨包厢。来之前这王妈妈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夜包下这包厢的客人是定国公次子萧逸。
萧逸这人是全王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纨绔子弟,是定国公萧匪么子,名列王都恶少之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王妈妈平日里没少和其打交道。本来王妈妈在知道听雨是萧逸包下时,还觉得这个事情不难办,因为在她眼里萧逸虽然纨绔但也是个妙人,缘由就要从其父亲定国公说起。
定国公萧匪本是平民出身,早年入伍时机缘巧合之下与当时偷偷入伍的先皇一起进了漠北军,不仅和先皇有着出生入死的交情,战场上也数次救过先皇的命,而当年漠北边境抵御外族入侵时更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这才从一个普通小兵一步一步做到如今的定国公。除了战功显赫,定国公有三子也都因守卫这漠北之境而战死沙场,现在守卫漠北的就是其三子萧铁,也是位有名的铁血悍将。定国公退下来后,先皇怜定国公连折三子,因而对定国公格外厚待,不仅特封其为定国公,还赏了一套堪比王侯的大宅,惹得不少勋贵眼红不已。定国公刚来王都时,这些世家勋贵都有些看不上他,直到和对方打过几次交道后,都一一被定国公不要脸和蛮不讲理的护短,以及少人能敌的武力所折服,纷纷避而远之。而皇上呢也乐得这定国公和这些世家勋贵关系不好,因此往往有矛盾闹到他跟前都睁一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这定国公府就成了这王都一霸。
既然是王都一霸最受人宠爱的么子,这萧逸自然也就是这王都的小霸王,按理说定国公这一家和王都其他世家勋贵都不亲近且多少都结过梁子,这其他的纨绔子弟应该都不容这萧逸才对。可这萧逸妙就妙在和他老子不同,他老子定国公从不讲理只会用拳头证明道理,而这萧逸虽说从小也跟着父兄舞枪弄棒,但脑子也特别活络,从小到大那些王都的纨绔子弟虽然没少被他欺负,但却也都对他心服口服,如今的他俨然成了这王都纨绔子弟之首。
作为这王都有名的小霸王,虽说欺男霸市的事情没少做,但在王妈妈看来这萧逸也算是知进退,懂取舍的,不然在王都称霸至今,不仅没惹出什么大乱子,还让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们奉其为首,光靠蛮力没几分脑子可是做不到的。可今天在她这清音小院闹出如此大动静要说其他纨绔王妈妈觉得还有可能,以她对萧逸的了解他不会做那种局面无法收拾的事情,且只要是他带来的人,他都有办法把事情控制在一个大家可容忍的范围内,今天这场面还是头一遭。
上到三楼,王妈妈一路上不停的对沿途被打扰的客人道歉,一边快步往那巨大的噪音来源听雨间赶去。走到进前,那房内传来的噪音也更加刺耳,就像是指甲在铁盆里刮擦的声音,听的人耳膜刺痛。强忍着不适,脸上挂着得体笑容,王妈妈边敲听雨间的门,边用热络的语气喊道:“呦,萧公子我是王妈妈,今个儿我这烟雨楼的热闹可全都让您给包了。”说完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笑吟吟的推门而入。
王妈妈是这清音小筑的掌柜可不是那不同管事能比的,来这里的客人都会给她几分面子,因此她进去后倒也没人撵她出来。进到房间,王妈妈发现这屋里的人真不少,那萧逸正一个人斜躺在塌上喝酒,身后倚着一个美姬,好不快活。除了这萧逸外,房里还有几人,其中一种手上拿着一个看起有些葫芦样子的乐器,一头抵在脖颈出,一手扶着,另外一个手拿着一个类似二胡琴弓样的东西在这葫芦形乐器的弦上拉动,那刺耳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虽然人没见过,但能被萧逸如此招待的身份一般都不简单,张妈妈就先向那喝酒的萧逸打招呼“萧公子!今天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来呀?”不知道是那刺耳的乐声的缘故,一边喝酒一边和身后美姬的萧逸对王妈妈的招呼置若罔闻。
王妈妈只好移步到萧逸跟前,这才一甩手里的帕子又重新招呼“今儿来我这里,怎么也不给妈妈我打个招呼,帮你安排个更好的地方招待客人?”萧逸好像这才发现张妈妈,忙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身后的美姬见后便用芊芊玉手从他的两耳内掏了两个软耳塞出来。王妈妈见状心里只怄气“我说在这么难听的声音里,你还如此悠闲,感情你也知道这声音难听,自己弄了木塞挡着。”但面上却不显,仍然笑呵呵到“今个儿萧公子的客人到时颇有雅兴,看得上我这清音小筑,在此奏乐。只是这烟雨楼是歌舞表演的地方,既有歌舞,那伴奏也是少不了的,就怕打扰了公子您客人的雅兴,您看我这边重新给您们安排一个清幽雅致的院子如何,这多的费用就当是我孝敬您的了,也算是对您平日里多有照顾我这的一点心意。”
萧逸闻言做苦笑状,一摊胳膊朝着拉乐器之人努嘴道:“今儿要来你这消遣的可不是我,而是这辽国的的二王子殿下,你的安排我可做不了主,自然要看长军殿下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