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目不转睛的望着说的言之凿凿的小丫头,她的镇定,她的自然,她的言谈。
绝非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片子才有的见识。
顾一晨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纸,平整的放在桌上。
赵阔定睛一看,目光一聚,喜极道,“这是枢府瓷?”
顾一晨点头,“以元代贵族为主的封建nn,整个社会有层层阶梯,枢府瓷自然也分不同的等级。”
赵阔听得津津有味,“我曾有耳闻,只是枢府瓷传世中留存甚少,不宜多见,我便也没有见识过等级之分。”
“我给你的图片里的这个瓷器,便是等级最高、质量最精美的枢府釉瓷,以皇帝为首的宫廷御用器。”顾一晨食指落在图片上。
图片拍的不是很清楚,赵阔却是看的聚精会神,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顾一晨道,“为了表现宫廷的艺术气质,瓷器上常绘有龙凤纹样,尤其是五爪龙纹,戗金龙纹。从工艺特点看端庄敦厚,典雅大方,胎体洁白致密,釉层较厚,温润如玉,做工精巧,一丝不苟。”
赵阔连连称赞,“当真极好,当真极好。”
只是,赵阔猛地抬起看向牵着自己鼻子走的小女孩,沉下脸色。
顾一晨沉默了下来,两人就这么不友好的面面而视。
赵阔眯了眯眼,“你突然提起枢府瓷,莫不成是想告诉我晋王墓里有这个玩意儿?”
顾一晨不置可否,“赵董是明白人。”
赵阔冷哼,“就算墓里有这个玩意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枢府瓷的珍贵之处你懂我懂,晋王樽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知情人都明白晋王墓里藏着的是内有乾坤。”顾一晨压了压嗓子,语气有些沉,像是刻意制造一种朦胧感。
赵阔翘起一腿,“我现在有钱有地位,想要买一两件瓷器不过嘴上一句话。”
“听说这次带组考察的是程景祁先生。”
言罢,赵阔拍桌而起,“就是那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混账小子?”
“据我所知程景祁先生最近和几家大企业集团走的很近,他的人品我不清楚,但我想他背后的财团也是不容小觑,如果想要默不作声的拿走一两件珍贵的瓷器,怕是灯下黑,无人知了。”
赵阔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握了握,“你能把握里面真的有枢府瓷?”
“秦老师您说呢?”顾一晨将皮球踢到了秦淮脚边。
秦淮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随机应变,她的话或许赵阔会怀疑,可是只要自己保证,这老家伙不信也得信。
赵阔面色严肃,再次重复道,“秦老哥你就和我说句实话。”
秦淮点头,“确实如此。”
赵阔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秦淮语气平平,说的云淡风轻,他道,“我今天之所以冒昧造访并不是来多嘴说些废话的,想着和赵董合作一次。”
赵阔嗤笑一声,“秦老哥就实话实说吧。”
“我想要那一批晋王樽。”秦淮直言不讳道。
赵阔眉头微皱,“晋王樽虽然珍贵,可是一大批也比不上一件枢府瓷啊,你这生意做得有点亏本了。”
“赵董也别拐着弯来打量我的心思,我既然开门见山的和你说了,也算是坦诚相待了,就看赵董愿不愿意合作了。”秦淮双手交叉,表面风平浪静的等待着对方答复。
赵阔思忖片刻,揉了揉自己的大脑门,“我们家族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曾发誓不再碰阴物。可是人活一世,难以应付贪嗔痴,既然无法做一个圣贤之人,那便做一个俗人,随波逐流,随心而动。”
“按照程景祁的计划,商议是在三天后开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秦淮打开公文包,翻出地图。
赵阔苦笑道,“秦老哥你可是有备而来啊。”
“吃饭家伙,得随身带着。”秦淮解释道。
赵阔朝着一旁的赵宇点了点头,“你过来看看。”
赵宇往前探了探头,他也算是自小研究古玩的行家了,也是接触过家族里曾经的那些门道,但毕竟从未实践过,当真不敢乱说。
顾一晨抬手一指,食指正正的落在一处地标上,她道,“晋王是在京河跳河自尽,按照他的胆小如鼠,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自尽而亡,再说他的贪财程度,他绝不会随意的安放他的万贯家产。”
“可是京河附近早已被人掘地三尺,并没有任何发现。”赵宇怀疑道。
“那是因为几百年前京河的流向问题。”顾一晨一言便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所有人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