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向门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弘文馆乃是太上皇所创,当初陛下前往太安宫,询问过太上皇的意见...”
张昊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对父子的关系,人尽皆知。
李渊就算再不愿废除弘文馆,也无可奈何。
他奈何不得李二,就想把怒火发泄在给李二献策的人身上。
张昊莞尔一笑,道:“这件事,倒是有趣的很...”
对于李渊,张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头没了牙的老虎罢了,而且,自己又将成为李渊的救命恩人。
届时,李渊该如何自处?
张昊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你带李先生入宫去吧,走前去账房取些银子,日后迟早排的上用场!”
刘瑾站起身一拱手,道:“少爷保重!”
等刘瑾离去后,张昊一挥手,许褚大步走进来。
张昊将那张纸交给许褚,道:“将这些人处理掉,不要让别人发现!”
......
自从李二驾临张家,张昊的名字,逐渐进入那些朝中重臣的视线。
各大世家也都将这个名字,暗暗记在心里。
前车之鉴,谁都不想让自家的后辈子弟,成为第二个裴元都。
张昊自己也很清楚,等明年,自己进入长安的时候,一定会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
普通官员不知道蝗灾和打击世家的计策,出自张昊之手,可是如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些朝中大佬,却都一清二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定要有足够的筹码之后,才能进入长安!
深夜,书房里!
张昊在灯火下,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桩桩都写了下来。
“等李时珍治好李渊,朝廷应该会发下封赏...”
这些功劳,就是他护身的底牌,功劳越大,日后进入长安之时,他就能越安稳。
就算日后,真的要与那些朝中大佬为敌,他也拥有了足够的资本。
咚!
就在此时,书房外传来一声闷响,大地好像都随着震颤了一下!
张昊豁然起身,拉了拉桌子旁一个牵着长线的铃铛。
铃——
几乎在一瞬间,整个张家灯火大亮,恍如白昼!
张昊这才推门走了出来。
刚来到院子中,就见许褚手中提着一个黑衣人,地上还躺着两三个生死不知的人。
张家的护卫们,将他们围在其中,一个个神色紧张。
“去看看少夫人那里,有没有什么危险!”
“是!”
几个护卫,连忙向后院赶去。
张昊俯下身,将地上那几个黑衣人的蒙面布,揭下来。
只见,这些人全部面容青紫,不像是被许褚打死的,而像是中毒而死!
“死士!”
张昊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凌厉无比。
他看向,被许褚提在手中的那个人,“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人也不说话,拼命挣扎着。
张昊不再追问,看了许褚一眼。
许褚手上一用力。
咔!
那人登时颈骨断裂而死!
“少爷,两位少夫人无恙,只是担忧少爷的安危!”
去后院的护卫们,也赶了回来。
张昊点了点头,吩咐人将这些尸体处理掉,旋即回到了书房。
“田家!”
张昊脸色阴沉的吐出两个字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死士,又是田民干派出来的!
张昊从程咬金那里得到消息,田民干已经从幽州赶回长安,过不了多久,就要随军出征突厥。
没有人知道,这场仗,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
田民干自己也清楚,若是再不报仇,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才狗急跳墙,再次派出死士,打算暗杀张昊!
“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无情了!”
张昊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强烈的杀机!
两次暗杀,都是因为许褚警惕,才得以化解,若是再出现同样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意外。
只有将田家赶尽杀绝,才能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张昊提笔就写,笔走龙蛇,洋洋洒洒之间,一篇锦绣文章,顷刻而成!
寥寥数百字,道尽《尚书》之真伪,佐证也无懈可击。
张昊检查了一番,立刻派人,将文章送到洛阴县里。
张家有自己的印刷作坊,工匠们连夜赶制雕版。
天亮的时候,几十摞厚厚的‘传单’,被送往长安。
短短两个时辰,‘传单’被悉数散布到长安城各处。
一时间,满城哗然!
长安城,一家酒楼之中!
满桌子的琳琅佳肴,都已经凉了,可周围的几个读书人,却没有一个肯动筷子。
砰!
坐在北侧的青衣学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豁然起身。
“不可能!上千年的四书五经,岂能作伪?我这就去张家,必须让张昊给出个说法!”
青衣学子,满脸都是悲愤。
“那篇文章你也读过了,佐证堪称无懈可击,就连周夫子都说,《尚书》极有可能是伪作的,你去张家,莫非是要自取其辱?”
有人讥讽的说了一句。
青衣学子大怒,指着那人,道:“千年文化,因张家黄口小儿,毁于一旦,我等身为儒家弟子,怎能坐视?!”
在他身旁,一个年龄看起来要大一些的青年,起身按住青衣学子的肩膀,道:“子义兄说的不错,《尚书》之真伪,你也心知肚明,就算去了张家,也不过是白白丢了颜面...”
被他称为‘子义兄’的青年,道:“我早就怀疑《尚书》是伪作,张昊公子不畏强权,匡扶儒家经典,乃是大义!”
说着,他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怕证实了《尚书》的真伪后,考不上功名,才如此愤怒吧?”
青衣学子一愣,蓦得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我辛苦钻研《尚书》十几年,若是《尚书》没了,我、我...”
众学子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虽然他们没有像青衣学子般,专门钻研《尚书》,但也都下了不少苦工。
多年的辛苦,一朝皆无。
子义烦躁的挥了挥手,“博陵田氏,因注解《尚书》而跻身世家之列,愚弄了天下学子近千年!你们与其在这里耽搁时间,倒不如去田家,要个说法!”
“对,必须找田家要个说法!”
“子义兄所言极是,我等的损失,必须要由田家来偿还!”
学子们一拍即合,饭也不吃了,纷纷离开酒楼,向城东田家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