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除夕到大年初五,张昊都没有出门,整天待在家里。
除了陪张昕彤和张昕雨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准备建造书院的图纸。
图纸没什么难度,张昊自己就是正经的科班出身,照着后世的大学规模,稍微改良一下就成了。
大概画出一个轮廓,他就把上颜色的事情,交给了整天无所事事的李承乾。
整个张家,只有沈万三忙得不可开交。
既要联系工匠,采购材料,还要替张昊,给朝中大臣们挨家挨户的送年货。
大年初六!
官员们可以一直休沐到上元节之后,但百姓们却都早早的忙碌了起来。
都是为了混生活,少开工一天,家里就少一口粮食。
柳叶轩也在这一天开业了。
伙计放了几鞭炮,热闹了一阵后,早就排成一队长龙的客人们,顿时乌央乌央得挤了进去。
生意比年前还火爆!
房玄龄等人也来了。
六个老家伙因为一口茶,过年的时候连老家都没回,好不容易等到柳叶轩开业,天还没亮就从长安出发了。
坐在熟悉的私人茶室里,房玄龄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感叹道:“可惜正月十六之后,就没时间天天来了...”
虞世南嘿然一笑,道:“想必柳叶轩的新茶,也差不多快开售了,届时买回去一些便是,只可惜《西游记》是听不成了。”
哗——
几人说话间,私人茶室的门被拉开。
众人精神一震,都以为是侍女来上茶了。
可当来人出现之后,几人却又一怔。
张昊笑吟吟的说道:“诸位大人,过年好!”
他挥手吩咐身后的侍女,把茶都呈上来,然后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他们发现,不管什么事,只要和张昊一拉上关系,肯定会有人吃亏。
也不知道,今天会有谁倒霉...
张昊不满的说道:“房相,柳叶轩可是我的产业,难道我还不能来自家铺子看一看?”
房玄龄干笑几声,道:“说的是,说的是...”
说话间,侍女已经沏上了茶。
带着几分花果味道的茶香,顿时弥漫开来。
房玄龄抽了抽鼻子,惊呼道:“象园雾芽?!”
上次张昊把象园雾芽拿出来,还是李二亲临的时候。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却只能闻闻味。
为什么今天张昊舍得拿出来了?
不是说好等过一段日子,统一开售吗?
有阴谋!
几个老家伙立刻警惕了起来。
“哎呦!”
戴胄‘蹭’得一声站起来,抱着肚子,满脸痛苦。
“诸位,戴某失礼了,前去方便一下!”
说完,他撒腿就跑。
房玄龄等人错愕的看着戴胄离去的背影,心里把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这厮跑的太快了!
张昊懒得管戴胄去哪里,来柳叶轩本来也不是找他的。
“今日张某来,也的确是有一件小事,与诸位大人商量!”
张昊亲手把茶杯,放在几个老家伙的面前。
几个老家伙有些忐忑。
刚才真应该和戴胄一样,找理由溜走。
现在想走也晚了。
既然张昊把话都说出来了,再走的话,岂不是等于怕了张昊?
谁都丢不起这个人。
他们谁都没接张昊的话茬,生怕某个倒霉的差事,落在自己头上。
张昊依旧笑呵呵的,目光在几人身上逐一扫过,最终,落在了虞世南的身上!
“虞大人,您不是早就想喝象园雾芽了吗?怎么还不动杯?”
虞世南心中暗暗叫苦,僵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茶,好茶...”
他心里暗想,道:“完了,到我倒霉的时候了!”
“既然是好茶,不如虞大人走的时候,带上一些,就算是张某送的!”
虞世南连忙摆手推辞。
“张公子千万不要客气,老夫还是等新茶开售之后,再来买吧!”
虞世南有些肝颤。
张昊的东西,是那么好收的吗?
没看现在戴胄见了张昊,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吗?
“虞大人何必客气?都是张某的一点心意罢了!”
张昊不停的劝虞世南,而虞世南则是拼命的拒绝。
房玄龄等人都放了心。
看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要倒霉,也是虞世南倒霉。
他们幸灾乐祸的看着虞世南,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到最后,虞世南都快哭了。
他求饶一般的,冲张昊拱了拱手,道:“张公子,有事尽管开口,若是平白无故收了礼物,老朽心里属实不安稳...”
张昊见火候差不多了,轻咳几声,道:“想必虞大人也听说了,皇上将敕建皇家书院的担子,交给了张某,其他事情倒还好说,可教书的先生,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听见张昊这番话,虞世南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是当世大儒,又有朝中第一学问人的美称,找几个朋友去皇家书院教书,还不是小菜一碟?
“老夫倒也认识几位闲野在外的大儒,可以替张公子写上一封信,请他们前来,只是...”
见张昊有事相求,他反倒还拿起架子来了。
张昊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道:“虞大人肯请朋友进入书院,自然是件好事,不过张某的意思,是想请虞大人,亲自入书院执教!”
虞世南一挑眉,道:“老夫那几位朋友,也颇有名声,教化百余人不在话下,何至于让老夫也进入书院?”
虞世南的名气很大,又是掌管天下图籍的秘书少监。
近几年来,更隐隐有了儒家领袖的势头。
光看学问,同为‘十八学士’的房玄龄等人,拍马也赶不上。
如果这么一个人,能够进入书院执教,必定能在士林之中,引起轰动!
张昊当然不肯放过!
他拍了拍手,早就等候在门外的许褚,立刻走进来。
“少爷!”
许褚把张昊画的书院图纸,缓缓摊在桌子上。
老家伙们面面相觑。
难道张昊要请他们赏画?
虞世南在书画上,也有很深的造诣。
他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呵呵一笑,道:“莫非,这是张公子画的?恕老夫多嘴,这画,实在称不上佳作...”
贞观朝时期,画作讲究意境,无论画的是山水,还是人物,都极其细致。
而这幅‘画’,虽称得上磅礴大气,却没有一点意境可言。
说白了,更像是一副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