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振振,雨势不见小。
桌上搁着的手表,分针转完一圈,时针挪动一角,而握手表的人心已经快分裂成几瓣。
突然,雨幕里又传来叫唤声。
堂屋里所有人蹭一下都站了起来。
“白叔,白叔?”
白饭打着伞把人迎了进来。
堂屋里的众人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失望。
“咋了?肖知青呢?”
白饭叹了口气,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林路
“我进山一趟看看。”
白饭变了脸,堂屋众人也神色复杂。
“放心,我有救援经验。”
林路来也匆匆,走也匆匆。
白米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
忍不住闭上了眼。
她知道自己自私了,但是,肖锦城和慕扬除了采药必须品,其他什么都没有,再厉害的人,在自然面前,都
林支书看儿子出去一趟,急冲冲回来穿蓑衣,戴斗笠,又拿走长绳,短刀
他急的整张脸都变鸡血红了,“你干什么去,你敢去试试?”
林路冷着脸,正色,“爸,我必须去,肖知青他们都还在山里。”
“那是山里,这几十年难见的大雨,要是发生塌方,山洪,你去了也只是多搭进去一条人命,你不能去。”
林路看着拦在门口的脸色变得惨白的父亲,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想到小时候被大水冲走,他爸不顾所有人阻拦,跳进河里,九死一生把自己救回来。
想到上学那会,自己一直学不好,他爸点着烛火陪着自己一天天写作业,多忙都回来,多晚都陪着。
他狠狠的抱住了门口沧桑的男人。
“爸,对不起!”
反手就在他后颈一手刀。
山风和着大雨,让人眼睛都难睁开。
慕扬和肖锦城的处境并不好。
半山腰的山洞是泥的,也不大,两个人窝在里面身子都快贴在一起了。
“肖高冷,你身上怎么香香的?”
肖锦城忍不住握了握拳头,一把推开凑在肩膀上的毛头。
“哎,你和我说说话,不然我无聊得快睡着了!”
肖锦城
“已经说半天了,你哪来那么多话?”
慕扬又把头挨上去,吸了吸鼻子。
“你上学那会,没有这么好闻啊!”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来,肖锦城拳头就更加痒了。
“闪开。”
慕扬想到大学那会和这人打架的事情。
“我就和你开个玩笑,至于和我打一架吗?”
咬牙切齿肖锦城,
“那你大庭广众扯坏我衣服?”
慕扬忧伤的靠到洞壁上。
“如果我说当时我脚下有点打滑,扯坏你衣服是意外,你信不信?!”
两个人大学同一个宿舍,虽然不同系,但是长得都好看,同进同出,号称第一军大两颗葱!白嫩又馋人。
两系联和演练中被分到了敌对。指挥系肖锦城带着作战系慕扬死对头系花同学挑翻了慕扬那一队!
干净明亮肖锦城和泥猴子慕扬在宿舍楼下相遇。
慕扬凑近,肖锦城本能往后推了推。
“真脏。”
慕扬
哎哟我这暴脾气!
“让我闻闻,你身上是不是传染了作战系那个骚狐狸的骚味?”
于是一个有意,一个蒙逼,肖锦城的军衬衣就“吧嚓”脆响,纽扣被扯掉了一半!
肖锦城
“你有病?!”
愧疚正准备道歉慕扬
“你他妈才有味!”
一架打得闻名校园。
从此你向东,我向西,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哎!我当时就是觉得那个狐媚子总是找机会凑你身边看着很碍眼,而你又从来不拒绝。真是怀疑你的审美。”
肖锦城
“难道作战行动中你要和你的女战友划根三八线?”
慕营长
为当年的不成熟捏了一把汗。
“就说真的,她和你表白过?你拒绝她了?”
肖锦城看不清楚旁边人贱样子,但是能想象到他的嘴脸。
猛然,慕扬感觉自己嘴里被塞了一把草!
慕扬拔出草抓在手里,“握曹!”
“再在白米面前胡言乱语,我下次请你吃竹笋抄肉。”
被威胁的慕扬
“你是不是一直就喜欢暴力妹子?当年那谁谁?现在我这表妹,萌妹子,巨暴力!嗯?”
不怕死慕营长又发出灵魂问题。
肖锦城
“干嘛干嘛,恼羞成怒,你他妈给我嘴里塞的是什么?一股骚味?呸呸呸!”
云淡风轻肖锦城,
“不知道,反正不是泥巴!”
“玛德,不会是动物粪便吧?!”
探头出洞,疯狂用雨水漱口!!!
林路远远就看到一颗圆球在半山腰上摇来摇去,一开始他怀疑是不是猴子,后来细看,发现不是!
那摇头晃脑狂喷水的样子,感觉像是一个人在漱口。
林路
已经打算刷牙漱口睡下了?
不怕雨继续下,山洞塌了?
“肖知青?肖知青?”
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茅草根清新口气的慕扬又把头探出去。
一个大闪电打下来,快速靠近的林路就和这颗短毛芋头对了正着。
“误会!叫错人了!”
蓑衣斗笠,身上挎着大绳,短刀,还有水壶
这是可以带自己出山的有缘人,不能让人跑了。
“不,你找的肖知青在我身后!”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暴雨倾盆,三个大男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跨过一个个陷阱,险境,躲过几个洪峰。
出山的瞬间,都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白家饭桌还是静坐着所有人。
“林路进山也五六个小时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有没有找到人。”
江婵嘀嘀咕咕的。
“放心,林路那一身黑都是在部队训练练出来的,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们要相信他,没准,人已经到家门口了。”
白饭安慰大家。
这都大半夜了,孕妇真该去休息,但是谁也劝不走。
小的等老公,大的等侄子和女婿!
“白叔,白叔。”
白饭愣一下站起身,整个堂屋的人都蹭一下起身了。
“林路的声音”
当大家看到雨幕中三个人影的时候,悬着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大家烧水热饭,热汤药,整个家里都热闹起来。
肖锦城把一把鹿角塞到吕大夫手心的时候,吕大夫气得扇他背。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还记得肖家?至于为了这么一点东西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吕大夫是知道肖锦城的能耐,从小就和自己进山采药,对于山间气候变化的预判早就一清二楚,今天被拦在山里,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吕叔,一直没有买到合适的鹿茸,今天这个机会难得,发现气候要大变的时候,一群梅花鹿都已经被我和慕扬熏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