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大家还只是高声喧哗。后来事态开始骤变,人群越来越拥挤,大家情绪也越来越暴躁。大家开始相互争执,推搡起来。每个人都像发了疯的野兽。
狗儿好久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上次他经历如此混乱的时刻,还是五年前,天降大灾。那时饿殍遍野,尸横千里。一块小小的食物,就是魔鬼撒下的诱饵。众人为它扭打厮杀,血流成河。那真是人间炼狱。
而他遇到秦萱他们后,日子就此安定下来。不需要为生存摸爬滚打,平日一心修行。
所以一时间,狗儿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无奈之下,他只得疲惫着喊着:“没了没了,别抢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人群越发骚动。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快抢呀?在不抢就没有了?”
顿时人群就像失控的洪水,一举将狗儿淹没。
在汹涌人群的冲击下,狗儿好难站稳脚步,更顾不上银钱了。
此刻恨不得使用灵力,将众人吹倒,吹散吹到世界的尽头。可是他使不出力气。
他的实力尚浅,以他的能力一天最多使用一次。而他昨晚刚刚用过了。
现在的他,无能为力。
只能任由拥挤的人潮,在他身上宣泄着。
阳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它也无能为力。它拼命的吹气。可是它实力太差,这温柔的气掠去众人,带不来一丝改变。
村民争抢完钱财,意犹未尽。更有甚者,扒拉着狗儿的衣服。
饶是狗儿身强力壮,也是挣扎了许久,才摆脱了村民的纠缠。
一场混乱过后,狗儿不仅身无分文,而且衣衫也被撕扯坏了。
而太阳也开始西落。狗儿用一旁的碎枝点起来篝火。
“为何?我只是想帮助他们。”狗儿喃喃道。
天边血色的残阳染红了一片,鲜红的密云低低的压着大地。周围是不是传来几声鹧鸪的叫声。辽阔的天际掠过它们的身影,可是却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那天一样。”瑟瑟的晚风吹动他凌乱的头发。
“我看着爹娘倒下,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的?”阳明也不知怎么安慰。
“我不仅帮不了他们。我还......”狗儿哽咽着。
“你也是为了活下去。这也是人之常情。”阳明急忙宽慰着。
“我还想做修仙者,我连人都称不上。我不是个好人,我帮助他们只是想清洗我的罪孽。我还配活下去嘛?”
夕阳完全落下,带走了最后一份光明。
阳明一直急的团团转。它听到这话,立马飘到狗儿眼前。
“不不,你配的。要不是你要求回去找秦萱......”
“萱师父,一身本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是你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阳明更慌张,像个旋风一样,越转越快。“所以你活下去,就少一分罪孽。所以成事已矣,就当为了我吧!”
“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洗清我的罪过。我之前还有夺舍点念头。”阳明苦苦哀求着。
“你的罪过休想洗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起身一看,来人真是秦萱。
“夺舍这种大事,你还想轻拿轻放。赶紧来干活吧。”秦萱放下一个大包裹。解开里面俱是些黄纸,朱砂和笔。
“我今天收获也是颇丰。”秦萱摆动着黄纸,里面隐有灵气流动。“你看看这纸,这品相。”
“这符篆纸很贵吧?”阳明一眼识破这纸的价值。
“这不有钱了吗?就得奢侈点。狗儿灵力有限,可以学学画符咒。所需灵气不多,一旦练成效果惊人。”秦萱慢慢将纸摊开。
听此,狗儿哽咽道。
“我...”
“你今天怎么这么丧气。难道是为早上的事。”秦萱只听到阳明后面的话,还搞不清楚情况。
“每人皆有每人的修行缘法。修仙者也是各式各样。如果你要修救济苍生的大道,这可不容易。所以更得勤加修炼。今天你是不是还没开始。抓紧时间了,今天还得加一项学符篆。”
“我观这个符纸气息,似乎很适合练水符。”阳明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要以为哭鼻子可以逃脱修炼,开始吧。”
城外的晚上,夜色融融。漆黑的天空中闪烁着无数繁星。他们调皮的眨着眼睛注视着大地,倾听着人们的故事。
“你你!!我上好的滁州澄心玉版贡纸!一两银子!”
今天注定有个不安宁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三人一起排队进城。
“你咋还是忘不了绛仙草?”阳明还是忍不住吐槽。
“我昨天无意间打探到一个消息。城东的肖神医,曾经诊治过王妃。应该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写消息。”
秦萱兴奋地说道。
“现在城门应该开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狗儿焦急地看向城门方向。
“是呀?”秦萱也诧异道:“阳明,你过去看看?”
“不,都要进城了,还是小心点。避免暴露行踪。”阳明缩在狗儿衣服里。
“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昨晚光线太暗,秦萱也未曾留意。
“别提了,昨天......”
阳明正欲解释,突然传来一身号角声。随后城门微开,一列装备精良的官兵出来,将秦萱他们驱散到两侧。
不一会,一队骑兵踏着飞卷的沙尘,策马奔腾而来。
为首那人雄姿英发,气度非凡。坐下宝马神情骨俊,佩戴银饰马鞍,勒着镶玉度带。
他们一路狂奔进城。
目送他们进城好一会,两侧官兵才有序地撤退。
“这人谁呀?架子这么大?”秦萱起身拍拍灰尘,吐槽道。“居然让我跪这凡人,也不怕他折寿。”
“行了就你事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阳明不怼秦萱就浑身不舒服。
“仔细听!”狗儿示意他们注意前方。
秦萱他们赶紧凝气倾听。周围窃窃私语尽入他们耳中。
“这不是四公子嘛?他不在皇城嘛?怎么回来了?”
“你不知道吗?......”
“四公子不是在皇城作人质嘛?”阳明好奇的问道。
“是呀!”秦萱感慨道:“估计这浔阳城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