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看齐!”
“稍息!”
“立正!”
八月五日,凌晨三点四十二分,帝国远征军军营。
一列又一列的明军士兵穿戴整齐,佩戴着国防军标志,迎着天空中微弱的星光,等候着长官分发火把。
他们不知道将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聚集在这里。
他们只知道,过不了多久,所有的谜团都将向他们敞开。
“报告长官,一营集合完毕,请指示!”
卢登云一路小跑着来到司马绍身旁,向他汇报着部队人数,表明全员已经到齐,随时可以开始下一步。
不过对此,司马绍也同样是一头雾水。
作为一名工科生,自他高一下学期便远离了历史书籍,全心全意的遭受物理化的虐待。
他高中和初中所学习一切有关于一战的历史都仅限于两步。
斐迪南被塞尔维亚人干掉。
然后德奥宣英法俄。
鬼知道真实情况会这么扯淡,斐迪南人都埋了十天半个月了,你才想起要调查凶手?
这热搜都过去了好吗?!
明帝国这边都快开始考虑要不要放个假之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毕竟动员了一个月然后奥匈那边连个屁都没放,无论是内阁还是枢密院都搞不明白,觉得这事怕是就要这么过去了。
结果他在月末藏了一手。
从七月二十八日,奥匈帝国大使撤离后不到四个小时,奥匈帝国便在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德——郊外开始了漫长拉锯战。
无数枚炮弹从早已准备就绪的奥军阵地和多瑙河的炮艇飞出,企图将这座古老城市夷为平地。
直到现在那里都没停过火。
当然,这并不是说奥匈帝国兵贵神速,大败塞军,毕竟贝尔格莱德和奥匈边境就挨着的。
换而言之,前线从二十八日开始就没动过。
对于这种情况,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
丢人。
不过奥匈帝国的丢人战绩和司马绍并无关系,毕竟按照预定计划他要去的地方是西线。
而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西线是没有奥匈帝国这种菜鸡的位置。
他们只配在东线和俄罗斯互啄。
在得知德国向法国,比利时宣战之后,八月四日上午明帝国和不列颠的驻柏林大使便向德国政府下达了最后通牒。
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拒绝。
八月四日,奥托·冯·伊曼里奇率领三千人的部队包围了比利时边境城市列日。
就在三分钟前,明帝国内阁在皇帝的授权下,下达了对同盟国的宣战诏书。
考虑到时差问题,二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了宣战布告。
也正是因此,司马绍已经有半个月没能听见的紧急集合哨又响了起来。
“都到齐了吗?”
作为全师的最高指挥官,段瑞芝打着哈切从车上走了下来,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她今天心情不算太好。
于是司马绍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身边的高木:“她这是怎么了?”
“假期。”后者的回答言简意赅:“她昨天专程和参谋部打了假条,打算去看电影。”
哦,这样啊。
少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昨天训练结束的这么早。
很快,揭晓最终答案的时刻来临了,枢密院总后勤部的人员将数千个喇叭竖立在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士兵都高举着火把,将道路照亮。
“致帝国的全体人民,帝国联合体中所有成员国家。”
被远征军总参谋部部署好的喇叭发出了一个沙哑且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是皇帝的声音。
“昨天,永安二十四年六月十三日,公元历一九一四年八月四日,在我们的西方,一场不义的战争正在进行。”
“德国人在毫无预示的情况下,不顾我国的严正警告,向我国坚定的盟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以及作为永久中立国的比利时王国发起了战争。”
“而在此之前,法国与比利时与之处于和平状态,并准备与其谈判,维系欧陆的安全。”
“我们有证据相信这次袭击是有预谋的,他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凶恶态度,袭击了一个无辜的中立国家,将其脱进了战争的泥潭。”
“我们将永远牢记这场战争的性质。”
“作为帝国的皇帝,帝联体诸国的庇护者与领导者,我已经命令帝国国防军和帝联体的联合部队向欧陆出发,捍卫我们的利益。”
“历史将牢记这一天,来自远方的明帝国人将将欧陆同盟从灾难中拯救,为他们带来和平!”
“朕,在此宣布,由于一九一四年八月四日,德国的卑鄙行为,明帝国与德意志帝国,及其同盟国的一切外交关系就此结束。”
“我们与他们将处于战争状态!”
“全军!开拔!”
段瑞芝翻身上马,将腰侧的骑兵剑拔出指向天空。
她的话语在灵能的带动下,传进了每名士兵的耳朵里。
随着她的动作,司马绍和其他军官也爬上了马背,将佩剑拔出,按照之前商定的预案,向士兵们下达了命令。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近万人的部队在军官的调度下,高举着火把,趁着浓浓的夜色向海港跑去。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天上,就会看数股燃烧着的队伍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出,最终他们将会在一个地方汇聚。
在那里帝国皇家舰队的十一条无畏舰及其护卫舰队已经准备就绪。
她们的身后,看不见边的庞大港口中,数百条从全国各地征召而来的巨轮们烧红了蒸汽锅炉,涡轮喷吐着白烟。
远征军第一集团军,总共十一万人的庞大军队将从这里出发,前往异国他乡。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站在巨大轮船上司马绍悠悠的感慨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首诗放在这里也没什么太大的为何感。
只不过八十回去的时候大概率是枯骨罢了。
远方的城市逐渐淹没在黑夜之中,只余下轮船舰队微弱的灯光,照耀着荡漾着的大海。
司马绍眯着眼睛,此时的他还没能意识到一件事情。
从明帝国到法国,以现在最快的航速要接近半个月的时间。
而他。
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