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约翰·弗伦奇还是怂了。
他不过是基齐纳的手下罢了,和他硬扛下去没什么好处。
反正这是法国人的国土,哪怕他们是打算退到巴黎去,都和他这个英帝国成员没什么关系。
他放下了电话,看向了正襟危坐着的各位军官。
“巴黎方向来电。”
元帅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上去和刚才那位咆哮着的男人并非同一角色。
但司马绍清楚,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变化。
沉默,只能说明他的怒火更上一层。
在一段沉默后,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接下来的话语:“他们让我们撤退到马恩河去。”
马恩河,法国北部的一条主要河流。
退守马恩河,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们要抛弃掉法国北部的大平原,将部队集中在巴黎北部,从那里构筑一条通往凡尔登的防线。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一旦这场战役打输了,接下来就可以欣赏一下德味凡尔赛了。
这里是威廉二世,这里是霍尔维格,这里是端着德国尖顶头盔的小毛奇。
一幅世界名画崭新出炉。
对于弗伦奇而言,他并不在乎法国人会干些什么,或者打算干些什么。
他只在乎他手下士兵们的生命。
他已经嗅到了一丝气味:就算他们真的能够在接下来的马恩河战役中获取胜利,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受。
长期战争将会成为定局。
至于败了...
巴黎都被人占领了,协约国还拿头打?
去维希?亦或是突尼斯?
“放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一旦我们后撤,德国人会在第一时间向我们的左右两翼发动攻击。”
弗伦奇拿出一根木棍,在地图上划了几下。
在他新画出来来的布局里,像是德军握紧了两个“拳头”,一个瞄着远征军的左翼,一个瞄着右翼。
随时随地准备向着远征军打来。
“各位觉得我军下一步作战应当以何种方式进行?”他看着在座的各位指挥官。
这些指挥官们毕业自明帝国和大英帝国的各个军事院校,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
他们的意见毫无疑问能够成为他下一步计划的重要支撑。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发出询问之后.,整个营帐里却宁静无比。
这些指挥官们都已经看出来,现在的局势不是一般的糟糕。
要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提出自己的意见,首先就要考虑自己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个意见而受到牵连。
不过就在这时,司马绍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朗雷扎克的第五集团军,我记得朗雷扎克的部队应该在我们右翼附近吧?”
他看着地图,打破了指挥室里的宁静。
四周的指挥官们都转过头来看向少校,英国的军官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提意见。
而明帝国的军官则充满好奇的看着他,想知道这家伙哪来的勇气,在这么尴尬的空气里插进话来。
而司马绍则没这么多想法。
在明帝国内部大多数这类短会都是交由低级军官自由讨论推演,高级军官掌握最终决策权。
这也是为什么明帝国会将参谋部放在团一级的原因。
虽然这使得明帝国军官数量更加短缺,但也使得战术水平上有了更强的决断力。
“我的建议是,我们可以撤退到莱卡托。”
他看着眼前的沙盘,在比利时和法国的边境的一座小镇。
这个地方有着良好的视野,极其适合打一场阻击战。
不过由于宽度不足,在司马绍的构想里,这里只能填进一个集团军的兵力。
“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拖住德国人,让他们不起疑心,其余部队将继续后撤,在巴黎前沿构筑起一道防线。”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在这里形成一个口袋,以克卢克的个性他是不会对此有太大怀疑的。”
“那么接下来呢?”
一名英军中校开口问道,此时所有的指挥官开始思考起这种战法的可行性。
“而且这样的损失太大了,我们一个集团军只有不到七万人的兵力,而德国人至少有十六万人。”
另一名军官问道,他是明帝国一名步兵团长。
“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歼灭敌人和为歼灭敌人创造机会。”
但司马绍不为所动,他非常清楚自己这种策略的重点。
无论如何,这颗让鱼上钩的饵料还是太大了。
目前为止,全英国的部队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万人,明帝国派出的远征军也不过两个集团军。
如果全赔出去了那可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们的目的是让朗雷扎克的第五集团军向德军右翼发起进攻。”
有舍才有得。
这是一个充满东方哲学的句子。
只有在对面放下了足够多的诱饵,德国人才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向着诱饵咬来。
而当他们咬下去的时候,就是德军灭亡之时。
“但这只是佯攻。”司马绍看向德国第一集团军的左翼,远征军的右翼正对着那里。
那里是德军的第二集团军,由卡尔·冯·布罗将军率领。
“真正的主攻方向在这里,德国人的第二集团军。”
对于斯里芬计划而言德军的右翼,也就是在比利时作战的德军无疑是重中之重。
他避免了德国人在阿尔萨斯-洛林防线和法国人死磕。
而是换了种全新的方式。
从比利时直取巴黎。
只要这座法兰西的明珠失了手,法国人的战败就注定成了定局。
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铁律。
失去大陆的英国人也将主动放弃战争的可能,和德意志签订合约,退守不列颠的岛屿。
一旦让德国人在比利时的部署出现问题,战争便还存在转机。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条——所有的工兵和骑兵,每日休息时间全都缩短到四个小时。”
“我们必须在莱卡托设置好一道坚固的防线。”
“剩下的交给法国人就行了。”
交给法国人吗?
弗伦奇看着沙盘思考着。
他对法国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在这几天法军前线一直在传来败绩的时候。
就连远在东方的俄罗斯帝国都能逼得德国人调动一个集团军,从西线回防东普鲁士。
而法国人在干什么呢?
他们在后撤。
在他看来法国人都是一群胆小,混乱,不听指挥的懦夫。
现在让他把剩下的交给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