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卷曲、发黄、焦糊的黑色毛团,众人皆陷入疑惑中。
“那金池老和尚都被烧成飞灰了,又怎会有毛发存留?”
这可真让人大大的费解。
与众人不同,江流倒是心中有些猜测,如他所料不错的话,那毛发便是熊毛。
他记得这观音禅院附近便有一个黑熊精,他也最有作案动机,极有可能会趁着乱,来偷盗锦斓袈裟。
毕竟按照原来事情的发展,本该如此。
江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但假设推断正确,那么另一个问题又随之摆在他眼前。
那黑熊精来都来了,为什么锦斓袈裟还能完好无损的放在这里?
他想不通。
小白龙嗅了嗅鼻子,从那焦糊的毛发里闻到一股子妖气,当下变了脸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敢料定这正是一个颇具法力的妖物,居然敢觊觎我佛门宝物,饶他不得!”
一转眼,驾着云便不见了踪迹,只听半空中隐隐传来声音:“我找他去了,既然被我发现蛛丝马迹,便别想着逃走......走走......走......”
余音绕梁,久久回响在残垣断壁之间,人却不知到了哪里。
众神:“......”
江流一头黑线:“......”
江流叹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孙悟空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
当下扭头,四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只得又叹了一口气,这是真没一个省心的。
他又哪里知道,这会儿孙悟空正偷偷的躲到暗处里,正强忍着笑意,默默暗中观察。
孙悟空联想起昨晚黑熊精的囧样,再看此刻江流众人在这里一顿分析,心里更是乐得开了花。
突然之间。
银头揭谛轻呼一声,伸手指向一处桌子腿。
众人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又有发现,那桌子腿竟也隐隐粘着些黑色毛发,看模样竟与先前的一般无二。
随后,众人又有了新的发现。
柱子上、墙角处、门窗上......
甚至就连头顶的房梁上,也有不明黑色卷曲焦黄毛发。
这可令人惊奇!
突然金头揭谛目视一旁,口中喝道:“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还不快滚出来!”
声音落地,便从角落里走出几个观音禅院的僧人。
那僧人被这一喝,有些害怕,哆嗦着走出来,倒头便跪下:“多谢诸位神僧的救命之恩!”
原来这几个和尚心性单纯,知是江流等人救了其性命便在后方跟随,看是否能帮上忙。
银头揭谛见这几个僧人,面色慈善,便立时明白此中情由,开口道:
“你等这观音禅院附近可时常有妖魔出现?”
那几个僧人挠着头,想了又想,最后摇了摇头。
众人见此失望至极,正欲从别处搜寻线索。
其中一个颇有些年龄的老僧道一声佛号,站了出来。
“妖魔倒是不曾有,只是离此正南二十余里的地方有个黑风大王,时常过来与师祖方丈讲经论道,颇有些神通。”
那年迈老僧接着说道:“那黑风大王来时云气滚滚,去时雾气涛涛,看起来很是厉害,不知......”
金头揭谛听到这里,一拍手,说道:“就是他,快详细说说。”
那老僧双手合十,道:“说完了。”
“你......”
金头揭谛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那老僧见此,想了又想:“诸位圣僧要是还想知道更多情况,可以去问师祖方丈。”
银头揭谛见此人说话甚为恭敬,心中好笑,但也不表露出来:“喏!你们师祖方丈在那里。”
指的正是地上那道非人似妖的黑印。
众僧心下皆惊,不敢相信。
原来他们之前早已来到了这后房内,却寻不到金池,也早已经发现了地上的黑色印记。
但是却并无其他想法,他这观音禅院本就坐落在深山老林之间,里面时常跑出些异兽,倒也合乎情理。
便是打死他们,也不能将黑印与其师祖方丈联系到一起。
昔年,那金池老和尚在外人面前装的,便是和圣僧一般无二,除了少数几个较为机灵的之外(诸如广智、广谋等),谁也发现不了端倪。
这会儿被银头揭谛告知真相,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吃惊道:
“怎会?我师祖方丈乃是得道高僧,又怎会......”
半盏茶的功夫后。
金头揭谛与银头揭谛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群观音禅院的僧人说的云里雾里。
一人道:“即是如此,那师......老妖怪死有余辜!”
另一人道:“原来那老妖怪竟苦心骗了我等这些年。”
在金头揭谛与银头揭谛的一顿‘科普’之下,观音禅院僧人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将那黑灰当场扬了。
其实金头揭谛与银头揭谛,又哪里知道金池以往的种种事情。
但二人伶牙俐齿,说的绘声绘色,容不得他们不信。
反正金池十恶不赦就完事了!
不知道不要紧,编还不会编么?
一众人处理完锦斓袈裟一事后,又重新离开,来到先前的半山坡。
回首遥望过去,那观音禅院算是彻底毁了,黑漆漆的一片,在这偌大的山林里甚是起眼。
先前的塔林、殿宇、楼阁皆化为尘土。
众人一阵呆神。
金头揭谛看了看西方,又扭头望向南方,开口道:“圣僧,是否......”
江流不等他说完,便立时摆手,示意他住口。
当金头揭谛望向南方时,他便已经知晓了其意思,但必须在他开口之前阻止,不然恐又生事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黑熊精虽然觊觎锦斓袈裟,但最后也没能做出些什么。
这说明缘分不到,趁早就此西行为妙。
念及此,江流沉吟片刻,开口道:“西行为重......”
还没说完,江流脸色变了又变。
那系统界面不知何时又闪了出来,‘信念’二字颜色加深,闪了又闪。
正是指向南方。
江流生生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改口道:
“西行固然为重,但既知南方有妖物作祟,这便是缘分到了,我等不知便罢了,既然知道了便决不能袖手旁观!”
说的决然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银头揭谛道:“圣僧果然慈悲心肠!我等受教了!”
金头揭谛开口道:“就是我老金知此事那也要去讨个不平,更不必说圣僧这等人了!”
不动声色间将自己与江流都夸了一番。
江流点头示意,以示赞同。
众珈蓝、功曹、丁甲见此,皆掏出小本本记下老金与老银的言论,说不准哪次便能用得上。
一行人翻山越岭,穿木越林,向着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