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川停手，山风一吹，浓雾立即消散。

没等两人再说，包道乙已拎着宝剑，冲进院内查探。

“你们两个没事吧？”在没有半点发现后，他来到西面屋子询问。

“回禀师父，我等无碍，只是被褥衣服被雾水打湿。”郑彪抹了抹脸上的水。

“真是古怪。”包道乙暗道。

他并不认为，方才那雾是自行涌起。

但既然人没事，他也不再追究，只是告诫自己近日小心。

等包道乙离开，江川才从郑彪口中得知了究竟。

“大雾？”江川低头看了看双手，神情有些异样。

该不会有这么巧吧！

心存疑窦，但在郑彪面前倒也没露出破绽。

拧了拧衣衫被褥上的雾水，便勉强休息了。

这晚，梦中的江川成为了神仙一样的人物，召唤雷霆、役使神将，一剑之下，江河断流，直至醒来后，仍在回味梦中场景。

“入山炼法前，我在江湖练了不少拳脚把式，后得前人古籍，才在山上学法，时至今日，有四五十载。”包道乙面带回忆：

“经过这些年归纳、沉淀，我将自家本事分了内外两种。”

说着，又看向两人：

“外，打熬筋骨，习练武艺，只需苦练不辍，就算难成万人之敌，也足以成为沙场猛将。

“至于内，养身炼气，修习术法，若有所成，呼风唤雨不在话下。但此道最重天赋，并非苦练能得，有人终其一生难窥其门，有人片刻参悟已在其中。”

说到这里，包道乙又顿了顿：

“两者对资质、悟性要求虽有不同，亦有高下之分，但我亲身体悟，深知两者相通，内外兼修，相辅相成，才是正理。”

练武看坚持、修仙看天赋。江川总结。

“就如郑彪，练了十年外功，只需得人指点，将十年苦功化为内功，再习得法诀，便能施展法术。”包道乙看着郑彪的眼神中尽是满意。

虽然起步稍晚，但有足足打磨了十年的根基，能得他真传者，必是此子。

“此皆是师父指点之恩。”有望达成理想的郑彪神情激动。

“也多赖你先前苦练不辍。”包道乙温和点头。

江川：“......”

怎么感觉有些多余。

好在包道乙还能做到一视同仁，没有忘了另一个徒弟：“不过天寿也无需担心，你根基虽不比郑彪，但只要能坚持下来，还是能有所成就的。”

这叫什么话......

“师父，那弟子可否专心术法，不练武艺？”江川试着询问。

经过昨夜疑似施展法术成功，他的自信心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许膨胀。

但对于他的问题，包道乙只是淡淡一笑：

“假若你习成术法，与江湖人士相争，两人同时出手，你需屏气凝神、念咒、掐诀，才使出法术，而且还不保证施法成功。但在你做这些同时，对方迎面一刀，就取了你性命。”

(⊙o⊙)......

“那昨日在赤松宫中，弟子也不见师父施法。”江川疑问。

“那是因为早在他们动手前，我就已经使出障眼法了。”包道乙神色不变：“以后行走江湖，你的对手可不会提醒你。”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前人有言，炼精化气。打熬筋骨使气血旺盛，养身炼气时，一身真气也比普通人强出，施展法术时自不会有真气枯竭之忧。”

江川这才明白过来。

但紧接着，更大的疑惑又出现了。

施展法术需要从体内调动真气，但昨夜里他习练法术时，为何没有这种情况？

难不成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

“这部《云水经》是我自赤松宫得来，内中记载炼气之法，郑彪你拿去参悟，等看完后再来寻我，将诸多疑惑一同道出。”出乎意外的，包道乙没有先教，而是让徒弟先看。

从衣襟中取出一本薄薄册子，郑彪双手捧过。

“天寿，你随我来。”包道乙出了院子，江川也跟了上去。

经过昨天的长途跋涉，夜里又没睡好，这一动身，腰酸背痛一时袭来。

但看包道乙速度不减，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绕过前面山坡，一条河流蜿蜒在了眼前，波光粼粼，宛如万千金鲤游来。

“会游水吗？”包道乙跃上河边青石。

江川点了点头，大致猜出师父意思。

“那就好。”包道乙点头，指着河流说：“跳下去。”

时值入冬，河水冰凉，这......

“我说，跳下去。”包道乙板起脸来。

见包道乙要发火，江川只得缓缓走向河水。

还没等他脱掉衣服，身后一股劲气袭来，将他撞倒。

冰凉河水漫过身体，他打了个寒颤，施展狗刨式，把头浮出河面。

“我没说停前，你要一直在河中。”包道乙的话被寒风吹进江川耳朵。

看着师父已经拔出了背后宝剑，江川老老实实在河里游了起来。

刚开始时，寒气刺骨，但游了片刻，气血活动开来，并没有多寒冷。

江川一边揣摩包道乙心思，一边划水，时间倒是过得飞快。

半个时辰后。

岸上有香味传来，扭头一看，包道乙不知什么时候烤起了鱼，眼看着就要熟了。

我靠......

“不要停，继续。”包道乙头也未回，却感受到江川的动作，把手一挥，身边宝剑腾空飞起，来到半空，剑尖朝下，直指江川。

江川瞪大双眼。

能使飞剑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师父，我想学这个。

但看着剑尖缓缓落下，他还是识相地继续游了起来。

直到要被榨干最后一丝精力。

“好了，上来吃鱼。”包道乙这才招手，收回了宝剑，又隐秘地擦了擦两颊的汗水。

他御使飞剑的本领无论是从距离还是从持久力来说，都着实有限。

监督江川游水，也能顺便练练操控飞剑的本事。

江川这才游上了岸，狼吞虎咽吃了两条烤鱼，还没来得及擦嘴，包道乙又有了新的安排。

“跟我走。”

此时的江川忍不住打自己两嘴巴子。

让你嘴贱。

让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跟着包道乙沿着河流而下，来到一处峡谷，沿小道而上，来到山腰。

足有丈许高的天然石洞出现在了眼前。

包道乙在旁找出火把，当先走入。

随着不断走进，有凄厉吼声在耳边响起，再加上源源不断地阴冷山风，仿佛恶鬼索命。

“以后你在河中游一个时辰后，就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