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清艰难扶着半死不活的纪瑾辰往四周看了看,完全分辨不出那边是那边。
这并不是说夏千清是路痴,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之前敢来这里就说明她对这里还是了解的。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就算是这种情况,她也不在怕的,毕竟她自己轻功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多跑几段路的事。
但现在不行啊!别说她现在扶着一个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人,就是她自己在之前的打斗中也不是完好无损的,虽然没有特别严重的内伤,但外伤也是很要命的啊!
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逃跑上,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放松下来以后,感觉哪哪儿都疼,尤其是肩膀上的那个剑伤,经过雨水的浸泡火辣辣的疼。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冰冷的雨水不断的冲刷着他们的身体,随着伤口处血液的流失,体内的热量也在急剧下降,夏千清感觉她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所以,他们必须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否则他们真有可能冻死在这个夏天。
可能是老天在狂甩了他们无数个巴掌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缺德了,给他们给了一棵甜枣。
终于,在他们快要领盒饭的时候,在这荒山野岭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进去后,她赶紧找了避风的地方将纪瑾辰放下,从衣服中找出用油纸包着的火匣子,好在山洞中还能找到一些被风吹进来或者是被某些动物叼来做窝的干枯树枝可供他们生火。
火生起来后,山洞立刻就暖和起来了,再次感受到温暖的夏千清顿时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可是,就在夏千清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安心等天亮的时候,她发现她旁边的这位大爷尽然开始发烧了。
“你玩儿我呢!,你特么是不是玩儿我呢?”
夏千清内心崩溃,老天呢,她最近是做了什么天怨人愤事情了吗要这么惩罚她。
果然,隔行如隔山。
她天生就不适合做救人的事情。
这不,偶尔的一次跨专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给她这一顿造的。所以得出结论,不要轻易尝试跨界。
“呼~”夏千清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最终只能认命的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造完…不是,处理完。
她动手将纪瑾辰的外袍脱掉,放到火堆旁边烤着,然后动手准备脱掉他的里衣,发着烧在穿这么一身湿衣服那简直是要命,当手放到他的领口的时候她僵住了…,她这动作怎么那么像轻薄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呢!
但是…不脱衣服那他的伤怎么办呀,这伤口不包扎要是感染了那更要命。
怎么办?
“有了!”
终于,夏千清灵光一现。只见她从靴子旁边抽出一把匕首,只见手起刀落。
“咔嚓咔嚓”几下子,就将纪瑾辰身上伤口处的衣服全部给去除了,并且没有伤到纪瑾辰的一丝肌肤,这没有一些功力一般人还真是做不到。
看着自己的杰作,夏千清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非常完美,这优秀的刀工,不如当厨子真的是可惜了。
夏千清找出身上没有丢失的一瓶金疮药对他的伤口进行了个简单的清理和包扎。
当然包扎用的布也是从他的里衣上撕下来的,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不是,撕她的衣服去给一个男人包扎伤口什么的想想就很不正经。
包扎完成后,她将他往火堆旁边拽了拽,将从他里衣上撕下来的布,用雨水打湿放在他的额头上给他降温,以防万一他烧傻了。
至于他身上的毒,她现在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只能等出去了找傅书蕊看看能不能解,不过好在这个毒还没有那么的厉害,她觉得这汉子还可以撑得住。
做完这些,她才有时间去检查自己身上的伤,草草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之后,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又不敢真正的睡过去,毕竟在这个医疗技术极度落后的时代,发个烧真的有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的。她可不想自己背了一路的人折在这里。
便坐在旁边时不时的查看一下他的伤势以防恶化。
夏千清百无聊赖的用手里的棍子将火挑的旺一些。
困得打了个哈欠,歪着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经意间视线投向安静躺在那里纪瑾辰身上。
高挺的鼻子,凉薄的嘴唇,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脸上的肌肤和唇色略显苍白,单看这侧脸,就知道这个男人长的很好看。
一头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全部束了起来,但因为这一路的奔波,显得有些凌乱,透露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别样美,一时间她竟然有些看痴了。
她和纪瑾辰在这之前没有什么交集,但关于他的存在还是知道的。
先不要说东郯战神的名号,就他那个在四国内荒诞至极但又保持了十多年之久的克女人的传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那个克女人的传言稍微有些智商的人都能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他的能力如果要消除或者扭转这个传言那还不简单,但他非但什么压制的措施都没有做还让这个流言传的人尽皆知也?真的是神人呢!
好吧,疯子的世界凡人不懂,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回过神来,她又去给纪瑾辰换了一次帕子,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在半夜的时候,他的烧退下去了。
在纪瑾辰退烧之后,再也承受不住的夏千清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她睡过去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纪瑾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无力的撑起身子,看着沉睡的的面容,眼神复杂中还带着一丝的委屈,
骗子,你明明说过会记得我的。现在却连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了。
等到夏千清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件男人的外袍,随着她起来的动作滑了下去。
再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她现在的位置也不对,之前她是坐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现在她躺的位置更里边一些,身下还铺着一些枯草,这不是之前她给纪瑾辰躺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