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很久没来学校了,中饭后,他送她到校门口,一瞬间,她居然有些陌生,手里的书也很久没翻过了,还是她急急忙忙从凌乱的桌上找出来的。
还没上课,她今天来的算是比较早的,教室里没多少人,她从后门进来,照旧坐在靠后排的位置,动静很轻,可还是有人发现,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那眼神,好像她是个从来没上过课的。
也是,真的自她扭伤了脚到后来怀孕各种各样的事情叠加在一起,她出勤率确实已经不及格了。
盛琪翻开书,大概估测了一下这堂课上要讲什么,而后拿笔在书上划了划,这还是她上了大学有生之年第一次做预习。
“绾绾,你终于来啦?”声音很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杨妮妮拿着书轻手轻脚地过来,隔着她一个位置坐下,有些惊喜和意外,“你好久没来上学了。”
盛琪报以淡淡的笑,“前阵子脚伤了,休养了一段时间。”
“你不知道,这个经济学老师不是换人了嘛,刚开始大家都看这个新老师和蔼可亲的,后来才发现,根本就是笑面虎,幸好那段时间你请假了,布置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任务。”
“她之前确实挺好说话的样子。”
杨妮妮啧了声,摇头道,“不不不,假的假的,她简直就是灭绝师太。”
“这么夸张?”
她叹气道,“那可不,还是我们先前那位老师好,可惜人家养胎去了,不然我们哪用受这苦?”
盛琪眨了眨眼,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也没说话,继续看着书。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好久没出席课堂的她被点名叫起来,盛琪缺了这么多课,哪里知道她提问该怎么答,也没有支支吾吾,就是简洁明了的说明,“我不会。”
这话她客观阐述,到了讲师眼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理直气壮,女人挑了挑眼睛,眯着眼睛看着她,“怎么之前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盛汐绾,之前生病请假了。”
“噢,你就是那个盛汐绾啊,次次点名都没有你。”女人捧着书走近了些,上下打量着她,而后对照着名单,出勤率最少的那个,“海城盛家的女儿?”
盛琪不明所以,却还是有问必答,“嗯。”
“就算是名门贵族的女儿也没有理由随随便便请假,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那些名利场,没人会迁就你们。”女人斜着眼睨着她,“生的什么病?”
“腿伤。”
“腿伤?”她像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嗯。”
“腿伤影响你拿笔么?腿伤影响你动脑?腿伤影响你坐着上课?”
盛琪抿了抿唇,看着讲师的尖锐的目光,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是她要请假的啊,后来那不是有些意外不是?
她只能说,“不影响。”
“那为什么不来上课?”
目光渐渐往她身上汇聚,盛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腿伤了,后来碰到任嘉裕的事情和傅逸寒闹不愉快,那段时间她执拗,耽误了学业,又因为怀孕到现在。
她不想和讲师争执,这不是学生该有的态度,也没那个必要,盛琪鞠了一躬,“抱歉。”
“你该说抱歉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对于自己的人生该有负责的态度。”女人冷哼了声,“我知道,你们这些名媛家的,或许早就铺好了路,以后回去继承家业什么的,这我管不着,可在我的课堂上,要有该有的规矩。”
“好。”
女人睨了她片刻,转身叹了口气,淡淡道,“站十分钟,到点了自己坐下。”
盛琪,“……”
行吧,好在她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不会耽误任何人的视线。
她有认真听,可确实是听不懂,从前也就算了,她吊儿郎当的也不会放在心上,期末突击就好了,可如今,她居然有些自惭形秽,当着自己的孩子面前,她居然因为学术不精被罚站了。
她叹气,捂了捂肚子,心里暗含抱歉。
十分钟后,她坐下,捏了捏腰,这几天身体的确是沉重,她就站这么一会居然就累了。
更要命的是,她下课还被留堂了。
主讲真真秉承一副一丝不苟的钻研精神将她留在了办公室跟她讲了一个多小时,基本上那些她没来上过的课,都有了粗略的影响。
她虽欠缺了很多课,难以在这短短一个小时补上,但好歹有了个粗略的印象。
“这么一说,明白了没?”
她点头。
“你毕竟缺了课,一时间将这些肯定不是全部,自己也要有钻研的精神,经济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懂怎么复习?”
她抿了抿唇,她不会,但是傅逸寒应该是会的,“懂了。”
“好。”女人推了推眼镜,“那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不会的可以给我发信息好吧?”
“嗯,谢谢主讲。”
盛琪谦卑道了谢,而后捏了捏肩,慢吞吞地出了办公室,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所幸不是一无所知。
手机上有傅逸寒好几个短信,她才看到,上一个是半小时前了,字里行间都看出他的焦急,她忙给他打电话,他显然是担心了,“七七,你人在哪?”
盛琪抱歉道,“对不起啊老公,我被留堂了,主讲给我补课来着。”
他松了口气,“我还当你丢了,现在人在哪?”
“教学楼。”
“出来吗?”
“嗯,你在哪?”
“学校对面路边停着车,你一出来就能看到。”
“好。”
她挂了电话,拿着书慢慢往校门口走,点开手机上他的未读来信,宝贝,怎么还不出来?还没下课?
我在学校对面,出来了说一声。
人呢?和同学出去玩了?
看到短信回电话,去哪了?
以及他两三个未接电话,盛琪抿了抿唇,而后加快了脚步。
她有些困了,刚刚在办公室也是站着的,还是弯着腰,好累好酸。
傅逸寒倚靠着车门,她远远的就能看到,朝他招了招手,恬淡一笑。
他不禁笑了声,今天她背了个双肩包,这么一看跟个小学生放学似的,可偏偏这个小包又放不下书,还得另外手拿着,傅逸寒终于直起身朝她而来,接过她的双肩包,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还被留下来了?”
她撇了撇嘴,“无非就是没达标呗。”
爷被小祖宗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