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大伙儿一路上快马加鞭,皆无歇息,幸好这四匹马品质优良,否则以他们这般跑法,马儿早一命呜呼。
照这样的进度看来,三日内定能抵达凤阳城,中途,大伙儿几乎没停下脚步,顶多偶尔下马喝水,直到夜深看不清路才会扎营就睡。
某夜,辛痕辗转难眠,便起身至附近溪水洗澡,全身清爽后,便坐在火堆旁烘干,闷了就不时搓弄树枝。
嚓嚓,这声音吵醒古仁景,古仁景张眼望着辛痕,辛痕羞道:“抱歉,吵醒你了。”
意外地,古仁景没摆出臭脸,反倒坐到她身边,问道:“睡不着?”
辛痕嘟嘴点头道:“这几日不断赶路,闷啊。”
古仁景面头稍皱,露出心疼之貌,道:“要你一个姑娘家露宿野外,实在委屈了。”
哈!听到这话,辛痕深觉诧异,笑道:“没想到咱们臭脸还懂得怜香惜玉,好吧好吧,被你这么一关心,本姑娘再委屈几日也没关系,不过呢……。”
“不过……?”古仁景面不改色问道。
嘻。辛痕有预谋地伸出手指,并上前扳弄古仁景嘴角,将那原本下沉的嘴角轻轻向上拉去,笑道:“笑一个嘛,你娘把你生的这么好看,你却扳着一张死脸,你爹娘要看到了,定会伤心难过。”
古仁景没作阻止,只淡声道:“我爹娘很早就死了。”
啊……?辛痕深觉尴尬,放开手道:“抱歉抱歉,那你是一个人长大的?”
“说实话……在还没加入十魔将前,我的记忆全是模糊不清,总是有一日没一日的过……直到我在关山崖上苏醒,渐渐地……看到很多……。”
辛痕深感好奇,天真问道:“很多什么?是让你脸变臭的原因么?”
古仁景露出哀戚神情道:“脑子里,经常浮现过去之事,有些是前几世……有些是上一世……。”
什么前世今生,辛痕哪里听得懂,虽说她知道臭脸似乎不是凡人,但仍没法理解其中缘由,只是一派天真道:“管什么前世?你今世就是古仁景呀!过去的事便当作回忆吧,人总要向前看嘛!”
古仁景有些讶异,道:“没想到你在恶劣的环境下生长,还能如此乐观。”
哈,辛痕仰天一笑道:“日子总要过的,虽说我从没见过爹娘,但老天却给了我一个义父……虽说他也去世,但我又不是孩童了,当然要独立才行。”
听这话,古仁景露出一抹难得微笑,淡雅中带些许柔情,道:“小痕,你一定要保持这种想法,一直活下去。”
嗯?辛痕虽不懂此话何意,但难得见到这臭脸摆出笑容,欣喜道:“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难道没人和你说过么?”
“韩。”古仁景点头回道:“她说过,可她边说边颤抖,又是脸红又是踩我脚……我不明白她是说真的还是……。”
秦韩?辛痕这声疑惑在心里,笑道:“不管啦,总之你以后就多笑点,好么?”
看着辛痕,古仁景保持难得的笑容,这晚,两人皆没入睡,也没多聊什么,只是一同看着星空,沉浸在这般单纯、美好的气氛之中。
几日后,大伙儿终于抵达凤阳城门口,但正当踏入城门时,却被城外守卫拦截,杨锦宣客气问道:“请问守卫大哥,现在不能进城么?”
“近来城里发生杀人命案,官府正在大肆搜查,几位若不想和案子染上关系,这段时日就别进城吧。”
“杀人命案?”辛痕怀疑道:“死人的事常有,用得着大费周章封城么?还是说死的是什么达官贵人啊?”
守卫摇头道:“近来两日内就死五个人,死相极惨,更悬的是,这些人都非本地人,且身上皆有佩剑,定是武林中人。”
另一名守卫道:“官府怀疑对方是个武痴,专找武林中人切磋,并进而夺命,看几位打扮……亦是武林中人吧?为保安全,还是别进城吧。”
杨锦宣好奇问道:“都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守卫应言道:“根据那五人死法看来,确实死于同一人之手。”
听到此言,秦北更担心夏静安危,心急如火,不愿和守卫多谈,仅道:“若咱们这群人不怕死想进去,守卫大哥能否通融一下?”
“这……。”两位守卫你看我、我看你。
杨锦宣瞧秦北如此心急模样,上前帮话,道:“既然官府没明文规定,那进去就不犯法,守卫大哥就请别栏我们了。”
正当僵持之际,“啊!死人啦!第六人啦!”一声声躁动之声由城里传来,秦北一听更是心急如焚,不管守卫劝告,只道:“我们走。”
杨锦宣点头,道:“杨某也想看是何等狂徒,竟于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城内,他们跟着路人指示,来到一道偏僻巷口,飒!仰头一望,一名黑衣男子于屋顶飞跃,身法甚好。
“哼!雕虫小技!”杨锦宣拽了鼻头,而后脚上运力,腾云驾雾步法展现,通!通!通!在屋顶上追逐此人,将他逼于死角。
遭杨锦宣逼迫,黑衣人长哼一声,怒瞪着他,却不愿多作周旋,转身欲走,但秦北、古仁景亦赶到此处,将他的出入堵死。
杨锦宣拔出长剑,笑道:“黑衣大哥,你不是就想找人比武么?咱们这群人武功还算可以,要否比看看?”
“没兴趣。”黑衣人声音低沉,怒瞪众人,尤其秦北,秦北背后一寒,道:“既然你专挑武林中人对决……那咱们这群还是这届关山崖冠军,应该足够当你的对手?”
黑衣人却再将声音压沉,道:“把我留下,保证你们会后悔!”
“后悔什么?”秦北不解问道。
“秦北,你认不得我的声音!?”黑衣人叹一口气,而后,啪!他率性将面罩拉开,站在秦北眼前之人,是赵晓芝的兄长-“赵晔”。
“赵晔!!”秦北着实震惊,惊呼一声后,冲上前抓住赵晔双臂,呼道:“夏姑娘呢?你快把她交出来!”
“在地下密室。”赵晔叹道:“你放心,我没亏待她,跟我走。”
秦北欲跟上,却被杨锦宣拉住,道:“此人如此干脆,恐怕有何诡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抓夏姑娘,目的就是要引我出来,就算他有诡计,我也得去。”秦北坚定道。
听到两人细语,赵晔鄙夷回声:“若担心,全都跟来不就得了?关山崖胜主,单凭我赵晔一人,敌得过你们么?”
随赵晔走至凤阳城市集破宅,喀喀!连开数个机关,终于抵至地下室,眼前一间房,只见夏静呆坐于床上,静静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