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拖把头不敢置信摸摸火烫的脸,又看了看威严的像包公的舅舅主任,下一秒,眼泪跟决堤的长河哗啦啦的流,止都止不住,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呜呜呜呜,我告我妈去,呜呜呜呜,我告我姥姥去,呜呜呜,你还来我家偷过咸鸭蛋,呜呜呜……”
红毛拖把头断断续续的哭诉终于消失在楼下,连带着其它几个丢盔弃甲的虾兵蟹将,不过拿板砖那个倒是给喜水留下些许印象,个子不高,同样瘦瘦小小,但手臂肌肉发达,应该是经常撸铁。
“那个喜水啊,”胡主任把看热闹的轰跑,关了门递过去把椅子:“你没事吧。”
喜水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刚刚连怎么打包行李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舅舅”的大义灭亲,此刻还和颜悦色的关心自己。
倒是有一样,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在山下,寝室内没有开灯很昏暗,胖胖的胡主任右半边那张脸……就跟死人似的一摸一样。
几近灰白,没有丁点血色,僵硬的犹如水泥,颜色也很像,没有丝毫肌肉的紧绷感,甚至反而有些轻微的尸斑浮现。
死人?喜水被自己吓了一跳,除了老头还没见过其他死人,怎么会联想起来?
没错,就是死人,胡主任半张脸和躺在棺材里的老头一模一样!
“啊,没事没事,”喜水回着胡主任的话,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脸,左右两边差异太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脸上有什么吗?”主任摸摸自己的脸,好像上边只是粘了个颗饭粒。
“啊,没有没有,”喜水忙收回目光,勉强挤出个自然的笑容。
胡主任盯着喜水看了两秒……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咔咔”自拍了两张,又把手机递了过去。
喜水不明所以接了过来——“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屏幕里胡主任的两边脸没什么不同,右边同样是圆乎乎胖滚滚,肉肉的和左边完全一样,根本没有直接看上去的死人皮肤质地,反而更加红润。
这……喜水越过手机又看了一眼真人,右脸还是死人样,这会儿挨得近看的很清楚,连眼珠子都不转,绝不是什么眼花看错,可——手机上的自拍又怎么解释?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胡主任捅破窗户纸:
“你之前的事王总也和我说了,我本人呢,从事教育工作有近二十多年了,是个唯物主义信仰者,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
“但最近发生了一件事,确切的说学校扩了一块地,地上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供着的庙子,工期赶进度嘛,必须赶紧拆了平整,可本地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干,说那个庙子以前供的是三牲老爷。”
“为了赶工期,我肯定不管是三声还是四声,于是就从外边叫了个包工队把庙子给推了,没成想这庙子地上一层地下还有,我就说拿土方直接填了,工程队的不敢,说下边一直听着有小孩哭声,怕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后……后来来呢?”喜水听的有点欲罢不能,既有点害怕,又想知道为啥胡主任挂着一张死人脸。
胡主任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心有余悸的说:“第二天正午,都说中午12点阳气最旺,我拉着几个年轻的教师打着手电下去看看。”
“下边其实就是个储藏粮食的地方,除了一些发霉的物料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哭声,就在我们准备出去时,有个老师无意推了下墙,竟露出个洞!”
说到这儿,胡主任的鼻孔瞪圆了,眼神也飘忽了,声线也提上去了:
“你想象不到里边有多少白骨,整整一房间惨白的骨头架子,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粗粗细细,我们几个当时都懵了,尤其是透过白骨的缝隙发现最里边那面墙上全是牌位,起码有上百个之多!”
“而最想不到的是,”胡主任整个人身子崩了起来:“那最里边,还……亮着……一盏……烛火!”
“烛火?”喜水觉得自己手脚发凉,一间废弃不知道多少年的庙子,地下室里推满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灵牌,甚至还有一盏长明的烛火……
这还不算完,胡主任抽着正常的左脸:“我硬着头皮钻进去,突然眼前一黑,没看错的话一个巴掌大的蜘蛛正吊了下来,从我这边脸上爬过,我当时动也不敢动,只有等那蜘蛛赶紧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