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许多文言用词,反正喜水站在一处卖糕点的摊子前听主顾对了十几句,不说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基本觉得就是两只鸟在聊天……
“瓦狗,瓦狗,”喜水小声说:“他们说的是什么?吐鲁番来的吗?我怎么全都听不懂?”
“是古汉语,”九未儿也注意到了,这里活脱脱就是一处真正的古代集市,就像穿越了时空,又或者真像喜水说的是他们集体穿越了……
瓦狗拿着师父留给他的简笔画问人,竟可以勉强沟通,问了几鬼后一无所获,不是摇头就是说“不明”。
虽然有点气馁,准备要不先出鬼市从长打算时,一转头,喜水那二货不见了!
如果往后退两步……在一处墙根下,站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手里是一根笔直的竹竿,上边扎紧了茅草插着一根一根红通通挂满金色糖稀的山楂串,旁边就立着笑眯眯的喜水。
这糖葫芦真好看啊,一个个圆溜溜红灿灿,糖衣挂的恰到好处,刚好包裹又不至于把熟透的山楂遮挡。
“这个好多钱啊?”喜水眼巴巴指着其中一根最鲜亮的。
老妪好像感受到阳气的炙热,往后退了一步,伸出三根枯木似的手指。
“三?三块钱?”喜水从兜里掏出三张一块钱的递过去,这里物价还真便宜。
老妪取下喜水指明的一根递给他,点头示意快吃,很好吃。
小时候买的糖葫芦都有一层保鲜膜,不过这根没有,喜水舔了舔嘴皮照着最上边最大的一颗,大嘴一张“嗷呜”的咬了下去!
“咔!”就听上下门牙撞在一起,吐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红草纸,上边还有一圈牙印。
靠!纸扎的!
老妪露出漏风的门牙笑得合不拢嘴,怪不得随便给钱,原来根本不是给活人吃的。
喜水肩膀被狠狠拍了一下,一回头是瓦狗愠怒的脸:“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吗!”
“我就看这糖葫芦……”喜水理亏,手里还捏着一串草纸。
九未儿微微一笑:“你看那头儿还有卖面的,你要不要也去吃一碗?”
“不了,不了!”喜水把手摆的像扇翅膀的鸭子,这糖葫芦是草纸,指不定面条是不是什么东西的肠子。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爆棚的喧哗,像被传染似的,整个鬼市顿时像活了似的,街上的鬼魂们纷纷往城门口方向涌去,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就连卖给喜水糖葫芦的老妪好像被什么召唤似的,糖葫芦也不要了,抓起裙裾也汇入奔跑的大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很快街上就剩下三个摸不着状况的“生人”,喜水后怕的望着一张张扭曲的鬼脸,怪不得鬼吓起人来那么得心应手,正常人能把舌头吐出来半米?
“这是?”喜水心有余悸:“暴动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瓦狗望着越来越远乌压压的鬼群,还有不少听到动静从房子里冲出来。
九未儿最冷静,一个字:“走!”
“去哪啊?”喜水也有想去瞧瞧的想法。
“你不是一直想看热闹吗?”九未儿一扭身。
瓦狗马上跟上,就听喜水很开心的说:“欸,不是说不要好奇勾连吗?”
“闭嘴!”
三人跟着像过年似的鬼群往城门去,临近发现有一出露台,又一起爬了上去,这下高瞻远瞩,一览无遗。
嚯!这老大一片死鬼,鬼挨着鬼,鬼挤着鬼,全都想往城门近点,跟要抢过年红包雨似的。
脚下露台上除了喜水三个,也陆续爬上来不少鬼,一看都是些老迷瞪的老鬼,竞争不过年轻的只好站的高看的远,只是没想到还有三个阳气旺盛的活人,像防火林似的围了一圈也不敢太过靠近。
“大爷!”喜水发现离自己最近的是个死酒鬼,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手上长着痛风石,一只手还生前习惯性的捂着肝。
酒鬼大爷还挺热情,应该也和生前性格相关,见一眉清目明的后生崽儿叫自己立刻搭上话:“小伙子啊,你们能不能站下去啊?烫的慌啊。”
“……”喜水没理老酒鬼的建议,指着下边越来越亢奋的鬼群说:“这是在干嘛啊?追星吗?”
“追星?”老酒鬼又往旁边挪了挪,“那是阳间的玩意,你站下去我告诉你啊?”
“下去告诉我?”喜水搓了搓了下巴:“好啊!”
说着往手里哈了一口气,然后两只手疯狂摩擦,等手心手背全都热了,作势往老酒鬼抓去,“大爷,我给你按个摩哈。”
“你别过来!”老酒鬼连连摆手:“我跟你说,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