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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飘忽的黑影窜动,呼的从黑暗中出现在灯光下,还好,只是一只比巴掌大点的小白鼠。唐依依大松一口气,还好不是想象中某些身高巨大,带着獠牙的变种老鼠,只见它身子耸了耸,可能听见了唐依依的动静,扭转方向,跑的无影无踪,小爪子不知道是在地面上还是墙壁上抓出咔咔的声音。不过就是只实验室逃出来或者遗弃的老鼠而已,唐依依自我安慰着。
突然一个大点的黑影不知道从什么方向扑了出来,只听到“吱——”,接着传来的就是咀嚼的声音,唐依依悄悄挪了挪身子,挪到一个光影下,刚一抬头定睛看,黑影正好也抬起头来。
小白鼠还在挣扎的一只后腿跟痉挛着的尾巴正挂在对方的嘴边,满嘴溅血,咂咂有声。
“花花?!”唐依依震惊的轻呼出声,之后又有点后悔,对方明显状况不对,自己又暂时不能用精神力,这下坏了。
花花囫囵的将老鼠吞了下去,伸手抹了一下嘴边的血,本来只是挂在嘴边的血丝顿时抹到半张脸上,模样更加狰狞恐怖。身上红色的实验室服有一只袖子已经被撕扯开来,外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花花露出了平时被服装掩盖了的结实的肌肉,随着胳膊的挥动,充满了十足的爆发力。
唐依依看到她空洞冰冷的眼神终于有点了点慌张,四下观察,逃?无济于事,现在的花花完全可以将自己当做刚才那只小白鼠,放到嘴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撕咬,现在唐依依有点想念诺尔实验室中的一种像吸盘一样的手套鞋子,能自动产生任意方向的重力场,能爬到柱子上去也好。或者隐身?这也是个好主意,可惜手头什么都没有,最后唐依依选择了这个方式,不过是假装隐身——因为她被吓得动弹不了了。
花花光着脚踩在这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吧嗒——吧嗒——的就走了过来,就在唐依依已经就要闭上眼,等待对方享用盛宴的时候,对方停了下来,瞪着眼睛看着唐依依,那眼神冰冷、狂暴。
“花——花花——”唐依依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总得做点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人总是会说谎,动物不说谎,机器不懂欺骗,永远如此。”花花收起冰冷的目光,似是刚才那只小白鼠让她暂时失去了进食的欲望,嚯的摔坐在唐依依的山旁,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还打了个嗝,溅出一口的血腥。
“也不是永远。”唐依依见她放松下来,不由自主的回了一句。
“那你证明给我看。”再强壮的身体最后还是抵不过地板的寒冷,花花蜷起脚,盘腿做了起来,那几乎毫无生气的眼盯着地板。
“人是有感情的,人的行为有目的性,这就是人了。”唐依依盯着花花盯着的那片地板,一个反光晃了下眼,“花花,动物是不会哭的,机器也不会流泪。你说你想成为真正的人类,你有没有想过,你本来就是个人,只是有点特殊的人类而已。”
“那你证明。”花花抬起头看唐依依,果然,是哭过了,脸上的血污有几道泪水划过的痕迹。
“呃——怎么证明?”唐依依发现,跟花花离得越近,越是关注她,跟她聊天,自己那来自神经中枢的疼痛就会变得越淡,屁股已经在地上不自觉的挪动更靠近花花了一分。
“脱掉衣服。”花花咬紧下嘴唇。
“哈?”
“和我爱爱,嗯,他们是这么说的。”花花歪头想了想,“实验室里的人们总这么干,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见了,有的男人跟女人,有的男人跟男人,也有女人跟女人的,像咱俩这样。”花花想通了,理直气壮的说,还用手在唐依依跟自己中间来回指了指。
“呃——花花,你几岁了?”该死,这些人们怎么能当着小孩子的面干这种事情,哦对,他们根本没当她是人类。
“十四。”
“花花,这种事情一般要成年了以后,你遇到一个心里喜欢对方,而且对方也喜欢你的人才会做的。”
“呜呜——你也是骗子,你根本没当我是人类,他们背地里都叫我杂种,你肯定也在心里这么说的。”花花突然爆发自虐冲动,双手抱胸,指甲在手臂上狠狠的抓出了几道红印。
“不不不不——”唐依依有点语无伦次了,“你看着我——”唐依依伸手想要抓过她自虐的手指,可惜没法撼动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只勉强吸引来花花满眼泪光的目光。
“你看我,我只有十一岁。”好吧,还有几天才到,这个就不跟她解释了,“我也是在未成年的时期,我们需要一起等待长大,当我们有一天长大了,才能理智的想明白是不是喜欢对方,是不是要跟对方——爱爱。”唐依依艰难比划了两下手,虽然自己身体里装的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可跟一个十四岁的固执的赛特人解释这事可在真够艰难的。
花花瞪着双眼看了唐依依一会,又靠回到柱子上去了,目光漫无目的的来回看着,牙齿咬着下嘴唇,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赛特人精准的计算能力和优越的智商并没有给出答案。
两个人就这么靠着柱子,花花看着天花板思考,唐依依看着花花思考。冰冷的地板让唐依依时不时的打个寒颤,那来自神经中枢的疼痛越来越趋于可以被忽视的程度。
“我可能想明白了,就是说现在你不会跟我爱爱,将来长大了就会跟我爱爱了对吧?”花花突然回神,脸上笑开了花,可惜一脸血污的脸笑起来,唐依依只觉得更冷了。
“就这么说定了昂!”花花有只手支起身子,飞快的在唐依依的唇上亲了一下。
唐依依惊呆了,接踵而来的就是天旋地转,周围的空间扭曲成了旋涡状,花花那带着血污的笑就这么在自己面前一个恍惚消失了。
“花花——”唐依依翻身爬起来,四下查看,回答自己只有空洞的仓库发出的回音。一紧张,精神力流转,在这空荡荡的仓库搜索了三遍,一无所有。
“咦——”精神力回来了,唐依依讶异的停下来,伸出手,透明的精神力流转在面前,闪电状的空间裂隙一闪一闪的,神经中枢钻心的疼痛也没了。
难道是——刚才那个——吻?